電話接通之後,於金龍第一句話便直奔主題。
“我,知道。”
於嫺靜有短暫的遲疑,那還是應了。
“所以那篇報道真的是你做的?”
於金龍的聲音瞬間興奮了起來。
於嫺靜疑惑了神色,以爲肯定要受到他的指責,但是這種語氣,並不在她的意料當中。
“爸,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做的很好。嫺靜,之前是爸小瞧了你,以爲你根本就沒有能幫助爸爸的能力,但是現在爸爸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次你做的很好,知道大局爲重了。”
於金龍直接誇讚着。
於嫺靜:……
所以這篇新聞到底對集團有什麼樣的幫助?
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
“爸,您的意思是我做對了?”
到了現在,如果她再繼續澄清的話,那就是傻瓜了,只能將錯就錯。
“當然啊,這篇報道等於我們向葉氏放出的示好信號,可能會藉着這個機會,讓葉東明停止對我們的打壓了。”
以前他是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的,但現在卻第一次這樣做了。
於嫺靜聽完非但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反而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向葉氏示好?
怎麼可以這樣?
“爸,你,真的要想好,如果那麼做的話,那會讓別人怎麼看待我們家?”
她強忍着心頭怒火,提醒着他。
“這個你就不懂了,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都是利益爲重。
僅僅只是這幾天,集團已經損失了一千多萬,你覺得這個時候,面子還重要嗎?”
於金龍語重心長的跟她解釋着,哪怕還有一絲退路的話,他也不會選擇這樣做。
於嫺靜驚愕的瞪大眼睛,一千多萬?!
即便是她,也依然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所以都是因爲她和葉姚的過節……
“葉東明也實在是太沒品了,不過是我和葉姚私人間的恩怨,他竟然就要這麼整我們嗎?他算什麼大老闆,簡直就是仗勢欺人!”
她義憤填膺的咒罵着,如果早知道……
哪裏有什麼早知道。
“這就是財大氣粗,勢大壓人,就算花錢買教訓,以後你在外面要更加的謹言慎行纔好。
行了,爸爸要處理這件事情去了,你在家跟你媽好好的,順利的話晚上我就可以回去了。”
於金龍最後叮囑一句,電話掛斷。
於嫺靜整個人彷彿被一股陰影籠罩,本來就很糟糕的心情,現在更是猶如烏雲籠罩。
也只能儘量的安慰自己,至少能夠幫助集團拜託困境了……
……
葉東明接到於金龍電話的時候,直接就是一聲重重的冷哼。
果然就是他們分析的那樣。
“有事嗎?”
“葉總,首先呢,我要先在這裏跟您賠個不是。前些日子因爲小女的一時衝動,對葉小姐出言不遜。”
於金龍儘量卑微着語氣,這些年還是第一次這樣,就連聲音都僵硬到了極點。
於金龍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情況,他不接話,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
“其實真的只是孩子們之間小打小鬧,沒想到會讓葉總您這樣的氣憤。也是我對小女太溺愛了,這些日子我我已經讓她,待在家裏好好反思了。
她現在也真的知道錯誤了,只是不敢跟您聯繫,所以只能默默的彌補自己的過錯。
請您看在我和穆會長都是朋友的面子上,就高擡貴手,既往不咎吧。”
雖然他也不知道葉東明和穆立新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但是他們一個是葉姚的父親,一個是葉姚的師父。
當父親的肯定會給師父一些顏面的吧?
“你和穆立新很好嗎?”
葉東明明知故問。
於金龍一聽他這樣的語氣,馬上就覺得自己想的沒有問題。
“我和穆會長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小女和葉小姐發生衝突的第二天,我就已經和穆會長道過歉了。”
現在不管心裏怎麼想,態度一定要謙卑。
只要成功度過這一次的危機之後,以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能肯定呢。
“原來你和穆立新的關係這麼好,你怎麼不早說呢?”
葉東明一聲“埋怨”,好像還是他做錯了一樣。
於金龍除了乾笑之外,當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因爲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事態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嚴重。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更沒有想過,會主動給他,打今天這樣的一個電話。
“穆立新可是姚姚的師父,既然你是姚姚師父的好朋友,那咱們不也就成了好朋友了嗎?
還有立新也真是的,怎麼也沒聽他提到過你呢。”
葉東明繼續揶揄着,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語氣裏面可沒有半點友好之意。
“可,可能是會長太忙了吧……我也沒太好意思打擾他。”
於金龍尷尬的解釋一句,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他的承諾,然後趕緊結束這通電話了。
“這倒也是,立新平常確實很忙。他不像我每天無所事事,就是想着老婆孩子,容不得他們在外面受丁點兒的委屈。”
葉東明的話鋒一轉,整個對話的氣氛瞬間變了。
於金龍握着話筒的手心,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也不知道在心裏罵了他多少遍。
繞來繞去,卻還是繞了回來,所以他到底還想要怎麼做?
“葉總,您那是顧家。在這一方面,我們還都需要向您好好學習。您看小女的事情……”
他強行把話題又重新拉了回來,說到一半便停頓下來,然後神經徹底崩緊,等着葉東明接下來的回答。
葉東明輕蔑了神色,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既然你都已經這樣誠心的向我道歉了,我也就勉爲其難的接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你女兒再敢對我家姚姚,有一分不軌之心的話……”
“葉總您放心,我保證她不會,也不敢了。”
於金龍聽到他終於鬆了口,甚至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完,便急切的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