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國雄看着從袋子裏面，剛剛拿出來的新衣服，款式大氣的不得了。
往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兩口子也是全都要定做新衣裳的，就是爲了過年圖個喜慶。
可是今年這種情況，自然是完全沒有心思，去做這種事情的，沒想到葉姚反倒替他們送來了。
沈芸也點點頭，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中卻是歡喜的。
“你去試試吧。”
“好。”
厲國雄答應一聲，然後拿着衣服去了裏屋。
沈芸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知道心裏在想着什麼。
片刻之後，厲國雄從裏面走了出來。
衣服是完全合體的，襯得他整個人更是氣宇軒昂。
“不錯，真的不錯。”
厲國雄讚不絕口，徑直走到不遠處的穿衣鏡前看了起來。
沈芸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紅了眼眶，強忍着眼淚纔沒有掉下來。
厲國雄一直在等着她的評價，見她始終沒有開口，這才扭頭去看。
沈芸察覺到他視線，慌亂的轉過臉去，抹掉眼角的溼潤。
厲國雄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大步回到她的身邊。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
沈芸用力的吸吸鼻子，這樣的日子裏，實在不願意讓他也跟着一起難受。
厲國雄沉了口氣，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他也想到了。
“別傷心了，這些日子你都瘦了一圈了，如果兒子回來看到你這副模樣的話，肯定也會自責和心疼的。”
一邊說一邊替她擦着眼淚。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國雄，你說兒子，還能，能回來嗎？”
沈芸哽咽着聲音，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厲國雄也跟着紅了眼眶，“能，一定能的……”
……
“東明，早上姚姚打電話回來了，她在那邊都挺好的。”
中午飯桌上，張秋鳳和葉東明有說有笑的聊着天。
“嗯，我都知道了。”
葉東明也沒多想，直接回答着。
這下輪到張秋鳳詫異了，“姚姚也給你打電話了？”
“那倒不是，是她師父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在外面特別爭氣，已經晉級到半決賽了，三天之後就要參加下面的比賽。”
說到這些，葉東明也是燦爛了笑容。
穆立新在電話裏面可是興奮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誇他們生養了一個好閨女。
他當時直接就挺自豪的回了一句，也不看看是誰的優良基因。
“怎麼都這麼多天了才半決賽啊？”
張秋鳳完全不同比賽的規則，只是想着葉姚趕緊參加完比賽，就能快一點回來了。
“這已經很快了，他們每一場比賽都是十分浪費精力的，所以比完一場之後，要有一定時間的休息和調整。”
葉東明主動跟她解釋着。
算算日子，閨女也走了快兩個月了，她肯定是想她了。
“我就是擔心她，以前她可從來都沒有，獨自一個人出過那麼遠的門，而且還這麼長的時間。”
“孩子大了，總是要有自己的天空的，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我希望咱們姚姚以後的事業，能比我做的還要好。
而且我對她也有信心。”
葉東明的語氣無比篤定，甚至覺得那一天不會太晚了。
張秋鳳目光閃爍，本來孩子有出息是一件，該開心和自豪的事情，可是她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似乎真的是隻有她一個人，在原地踏步着。
“秋鳳，我想着除夕晚上，要不我們就不要在家裏做飯了，直接去外面酒店包一桌？”
葉東明的話語再次響起。
“爲什麼要去外面呢，家裏做就好了啊。”
張秋鳳想都沒想就問了一句。
“在家裏你太累了，還要收拾。出去外面，能省很多事情，而且現在外面的年夜飯，也是各種菜餚，豐盛的很。
很多人都喜歡去外面熱鬧的。”
葉東明覺得這個主意，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張秋鳳的臉色卻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說的很多人，是指很多有錢人吧？
以前他和劉珍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這種節日肯定是不會在家裏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我就想在家裏，過年就是圖個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的，爲什麼要去外面呢？”
她的聲音緊繃到了極點，充滿了抗拒。
葉東明本明顯的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不想出去就不想出去，爲什麼還要生氣呢？
“我只是不想讓你太辛苦罷了。”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辛苦，只是做做飯而已。”
張秋鳳覺得憋着一口氣，難受的厲害。
葉東明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趕忙放下筷子，認真了表情。
“秋鳳，你到底怎麼了？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了嗎？”
可是想想，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
張秋鳳沉了口氣，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是有些過度了，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既然你不喜歡去外面喫飯，那我們就不去了，我們和國雄他們在家裏，好好的過年。”
葉東明趕緊表態，似乎確實是從這句話開始，她的情緒纔有了變化的。
雖然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東明，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急躁了。可能是想到了閨女不在家裏，如果我們再出去的話，家裏冷冷清清的也不太好。”
張秋鳳也終於冷靜了幾分，主動跟他道歉着。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不喜歡我們不去就是了。”
葉東明理所當然的說着，他們之間永遠都不用說這三個字的。
“東明，你會不會覺得我的想法，太落伍了，跟不上……潮流了？”
到了嘴邊的“外面的女人”，張秋鳳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承認自己是真的，因爲劉珍之前的那些話，開始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