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老黑這才反應過來,這新來的刺史真的與衆不同,要是一般人,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誰也不願意來觸這個黴頭。
打開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除了刺史的屍體被移走,這裏還是一成不變的老樣子。
連收拾都沒有收拾的慾望,於是乾脆一把鎖頭,鎖了了事。
老黑想着木大人估計也只是一時興起,看看而已。
可是沒有想到木子云竟然圍繞着這個房間,看了又看,半柱香的功夫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黑等人靜靜地看着木子云圍着刺史死去的地方,時而跳躍,時而舉手,時而皺眉,彷彿像極了一個唱大戲的跳樑小醜。一臉的納悶。
老黑實在忍不住道:“大人,要不,您也辛苦了,要不然我陪您到起居的院落裏看看。”
“不急。”木子云擺了擺手,然後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非要到這裏看看。其實,現場有很多蛛絲馬跡,只要你們用心查看,甚至可以還原案發的經過。可惜刺史死亡時間已久,也沒有屍體,否則不難還原現場。”
老黑眼前一亮,天啊,這新來的刺史大人簡直就是神人啊。不僅武功高強,而且似乎什麼都懂。今後跟着他幹,幸福指數滿滿的。
曲易也是聽着新鮮,不由得多看了幾遍,只是以他現在的水平還是有點懵懵懂懂。
木子云指着地上的血跡:“地上的血跡是向後發散的,而在椅子上還殘留着血跡,說明兇手是用長劍貫穿被害人的。”
老黑目瞪口呆:“大人真乃神人也,的確刺史大人被發現被害的時候,身上被捅了一個大窟窿,死得很慘。”
“可惜沒有看到屍體,無法判斷傷口的位置。從傷口的大小尺寸,也可以判斷出對方使用的是什麼兵刃,是左手還是右手?從使用的兵刃上面又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比如他是什麼門派,會什麼武功等等。”木子云繼續侃侃而談。
老黑他們此刻已經是聽得目瞪口呆,這些東西明明不是那麼深奧,可是自己怎麼就是沒有想到呢?
他們不禁暗暗豎起了大拇指,牛逼。
木子云繼續環視着屋子的一切,目光停留在了桌案之上,桌案之上,除了鮮血的痕跡之外,還有墨水的痕跡,一張張宣紙平鋪着,地上散落着幾個紙團。
木子云坐在位置之上,模擬了一會兒,然後告訴老黑他們,刺史大人當時一定是坐在了座位之上,正在寫着什麼東西,而且寫了好多遍,也不滿意。
刺客也極有可能是熟悉之人,所以當時他只是看了一下,只是他不想讓對方看而已,所以把寫的東西反過來壓在了上面。
而對方則是在靠近的時候,突然發難,刺史被刺中,然後手中的毛筆掉在了桌子之上。這一點從桌上毛筆的墨跡形狀,就可以看出來。
木子云站起身來,看到了那個炭爐,炭爐之中,還有許多沒有燒燬的紙屑。
木子云將炭爐中的那些沒有燒燬的紙屑拿了出來,裏面斷斷續續地記載着一些文字。
木子云撿起了地上的那些紙團,打開了所有的紙團,那紙團之上只有開頭,但是看開頭的幾個字格式,就知道是在寫奏摺,那開頭中提到了朝廷下撥賑災錢糧的事,後面就沒有接着寫下去。
木子云估計這個已經燒燬的紙張上面的內容,應該已經是成文的,而那些地上的紙團是沒有成文的。
這麼看來,莫非這件事和長史有點關係。
“好了,走吧。”木子云帶着衆人離開了這個房子,還是讓老黑鎖上了門。這裏的東西暫時先不要動,等到刺史沉冤待雪的那一日,他纔會讓人清掃這個房子,因爲現在所有的證據沒了,除了這裏面一些不會說話的證據。
老黑和曲易原本以爲木子云只是好奇心逛一逛這個房子,可是沒有想到木子云竟然能夠通常現場的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出那麼多的事情,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
“對了,老黑,你能不能說說這個長史的情況。”木子云看似隨意地問道。
老黑答道:“這個長史,可以算是刺史府的老人了,在這裏爲官多年,在南疆地面上頗有一些人脈,所以先前的幾任刺史都對他頗爲倚仗。”
“幾任刺史?莫非他在這裏當了很多年的長史?”木子云好奇地問道。
“是啊,這位薛長史,歷經五任刺史,原本只是一個刺史府的小官員,一步步走到了長史的位置上,從一個年輕的毛頭小夥,一直幹到現在。”老黑也是刺史府的老人了,他如數家珍一般地說出了長史的奮鬥史。
木子云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長史在這裏這麼多年,那麼他的妻室和子女在何處?”
老黑道:“這位長史也算是半個南疆人,因爲他的妻子是南疆人。”
木子云“哦”了一聲,彷彿嗅到了一絲有價值的東西。
“大人,有什麼不妥嗎?”老黑問道。
“沒有,沒有,你繼續講。”木子云道。
“你知道爲什麼瓦布族的人在南疆會那麼囂張嗎?爲什麼竟然敢公然毆打衙役嗎?”老黑嘆了口氣道。
木子云搖了搖頭。
老黑感嘆道:“因爲這位長史的妻子是瓦布族人,而這位長史與瓦布族的族長關係非同一般。”
曲易在一旁點了點頭道:“所以這些年瓦布族才漸漸做大,而不單單因爲瓦布族人多的緣故。”
就在衆人交談的時候,有個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看到木子云,又欲言又止的。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有什麼,在大人面前不能說的。”老黑呵斥道。
那個衙役對着老黑道:“狗子又吐了好幾口血,就連巫醫都沒有辦法了。狗子說在臨死前,想要見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