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笑天多疑,如果三皇子公然爲刑部尚書開拓,伊笑天會認爲自己拉攏重臣,反而不利於求情。先由刑部尚書出面比較穩妥。
刑部尚書收到了三皇子的暗示,挺身出列,指責兵部尚書道:“季大人,你如此污衊一位有功之臣?到底是何意啊。”
兵部尚書冷笑道:“污衊?木子云此行乃是負責江州吏部考覈,沒有皇上的詔令,卻私自出現在南疆,並領兵作戰,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麼?”
刑部尚書道:“事出緊急,戰機稍縱即逝。木子云這也是爲了江山社稷着想,你不但不念他的功勞,反而誣陷他,是何用意?”
完顏尚道:“呵呵,是何用意?曹大人,這太明顯了。當初朝中有傳聞,我大商有位高權重者挑撥裏烏等異族騷亂我邊境,意圖製造內亂,企圖圖謀不軌。如今看這情形,莫非那個人指的就是季大人不成。”
“完顏將軍,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兵部尚書急道。
“要不然,你怎麼重傷有功之臣,犯下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完顏清大聲嚷道。
莫王爺也在一旁附和道:“這的確有點挑撥離間,故意重傷的嫌疑,莫不是裏烏吃了敗仗,損兵折將,所以收買了季大人,想要季大人借刀殺人啊。”
“我哪有啊。我對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兵部尚書急了,信誓旦旦地道。
伊笑天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這木子云倒是有些本事,替他說話的人不少。莫王爺和完顏清從來都是政見不合,今天他們倆竟然爲了替木子云開脫,站在了統一戰線上。木子云啊,木子云,你確實太能了。
伊笑天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獨孤皓的影子。伊笑天怎麼覺得木子云現在是越來越像獨孤皓了。不,現在已經是超越了獨孤皓。獨孤皓雖然也是驍勇善戰,但似乎他的人緣還沒有木子云好。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當初,獨孤皓就是因爲功高震主,被自己困在山中,永世不能出。他可不想再有個比獨孤皓還厲害的人物。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可是,諜者已經向他彙報,大皇子很有勾結裏烏等異族叛亂,想要意圖製造混亂,趁機漁翁得利的背後主謀。這兵部尚書一向與大皇子親近,若是連兵部尚書都參與進去,那確實是件很要命的事。
伊笑天覺得真是歲月不饒人,現在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不行,思緒也沒有原來的清晰了,對於朝局的掌控已經不像原來的那麼隨心所欲了。
沉默了一會兒,伊笑天終於開口了:“木子云此番確實有過錯,但是考慮到事出緊急,且他又爲大商立下大功的份上,功過相抵。不賞不罰。其餘將士皆論功行賞。”
不賞不罰?
刑部尚書等人的眼中都閃動着一絲疑惑。這麼大的功勞就這麼輕易地抹去了,還不賞不罰。
可是刑部尚書還想要說些什麼,旁邊的戶部尚書卻是朝着他搖了搖頭。
以伊笑天的性格,一旦他做下決定,旁人的勸說,不但他不會聽見去,反而會更加惹惱了他。
伊笑天的心裏到底在芥蒂着什麼?
刑部尚書等人也是無法猜出。也許只有木子云自己知道。
南疆邊境的大本營中,因爲打了打勝仗,而徹夜狂歡的將士們卻是因爲一道聖旨,歡樂的氣氛頓時僵住了。
所有的人都論功行賞了。唯獨木子云沒有賞賜,說什麼將功補過。
這補什麼鳥過?木子云有什麼過?
經歷了這場生死決戰,所有的將士都從內心地崇拜木子云,如今聽到這個消息,衆人都憤憤不平。
要不是有木子云攔着,在場一些喝醉酒的將士都會接着酒勁跟宣旨的公公鬧起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當兵的人心直口快,性子耿直。遇到了這樣的不平事,他們替木子云叫屈。沒能和公公撒氣,他們就拿着賞賜的酒撒氣,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就將整個酒罈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個粉碎。
直到最後木子云板起臉孔喝令大家離開,衆人才悻悻地離開了,只是他們的心裏還是非常得不服。
木子云回到營帳之中,回想着伊笑天的決定,心中也是有點不爽。不是因爲那些賞賜,而是因爲伊笑天對自己已經有了芥蒂,這樣,想要討取宇宙之眼,似乎就更加麻煩了。
就在這個時候,營帳的簾子動了,有人端着一碗夜宵進來了。
“將軍,請用餐。”那人低着頭道。
木子云擺了擺手:“下去吧。”這個時候,他都沒有胃口吃了。
那人卻沒有離開,而是擡起了頭道:“將軍還是喫點吧。”
木子云納悶地擡起了頭,卻看見尚文傑一身士兵打扮,站在了木子云的面前。
“你怎麼這身打扮?”
尚文傑卻是噓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道:“還是小心點好。伊笑天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多疑的毛病卻是一天比一天嚴重,我怕被諜者盯上,所以還是僞裝一下比較好。”
木子云贊同地點了點頭。這裏畢竟有十來萬的將士,人多嘴雜,誰知道誰是不是皇帝的耳目。
“從封賞這件事可以看出來,伊笑天已經對你有了芥蒂,甚至他有可能已經懷疑你也是穿越過來的。”尚文傑推測道。
木子云笑道:“你是屬狗的嗎?鼻子這麼靈,這聖旨剛剛下,你就知道了。”
尚文傑笑了笑道:“我不是和你說過,我要是在朝中沒有一點人脈的話,恐怕現在早已經是一具死屍,畢竟我曾經是當朝的國師,而且在大商恐怕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伊笑天。”
木子云不否認,這兩位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師生,應該彼此間都是非常瞭解的。
“所以,你是來勸我留下來?”木子云看着尚文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