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禮貌,不過是因爲她是太后身邊的人。
而能真正做到心口合一的,少之又少。
穆岑是爲數不多的例外。
她低頭看着穆岑,穆岑也絲毫不介意,親自脫下梅姬的鞋子,仔仔細細的給梅姬按摩了起來,交代荷香準備了熱水,一點點的熱敷着,之前的疼痛似乎也在穆岑的手裏,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梅姬忍不住點頭。
很快,御醫也匆匆趕來,穆岑這才站起身,但是並不着急走,而是耐心的解釋:“先前姬姑姑是不小心摔倒了,大概是腳踝崴了些,姑姑的膝蓋骨也不太好,這個季節有些冷,可能也是要開些藥止疼的”
御醫聽着連聲點頭,再看着穆岑的時候,不免都有些佩服:“你是”
“穆岑。”穆岑淡淡笑了笑,“我就只能淺顯的知道這麼些,還有勞大人了。”而後穆岑纔看向梅姬,“姬姑姑,既然御醫來了,我就不在這裏耽誤您休息了,我先行告退。”
“穆小姐,奴才今兒謝謝您了。”梅姬頷首示意。
穆岑笑:“姬姑姑客氣了,穆岑不敢當,那您好好休息。”
說完,穆岑並沒在梅姬的東偏殿多呆,帶着荷香離開了東偏殿,朝着穆王府入住的院落走去。
而自然,這麼多年,穆岑不曾回過穆王府,宮內的奴才也不可能準備的這麼周全,所以穆王府住的院落,並沒穆岑的位置,而穆岑就住在了相對偏遠的地方,和穆王府的人拉出了很長的距離。
自然,這也是陳之蓉事先安好的。
宮內的等級森嚴,到了穆岑這裏,自然就不會像穆王府那的規格。
穆岑倒是不介意。
反倒是荷香說着:“小姐,側妃娘娘現在都敢這樣欺辱您呢,明明您纔是王府的嫡女,卻仍然把您安排在這樣的地方。”
“荷香,在宮內不可亂說。”穆岑低聲警告,“宮內亂說,是死罪,知道嗎”
荷香被嚇的臉色白了白。
“何況,安排這事,也不是側妃所爲,最多是她活動過關係,安排來人怎麼住,都是內務府的事,嗯”穆岑淡定的解釋。
穆岑住的地方偏遠的很,從東偏殿出來還需要不小的一段距離。
若是一會過了時辰,來不及出門到太后那請安的話,穆岑就是坐在府中,鍋就從天上砸下來,含冤而死了。
穆岑沉了沉,沒說話。
在她走出幾步的距離,在擡眼的時候,卻意外的看見了在石獅子後站着的挺拔的身影,負手而立,再看着穆岑的眼神,卻帶了一絲的別有深意。
穆岑大方的看着李時淵。
荷香也已經注意到了,立刻跪了下來:“奴才見過四殿下。”
說不出原因,荷香對李時淵總有一絲的恐懼,李時淵什麼都不說,就只是這麼單純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荷香都抑制不住內心的那種恐慌的感覺。
而後就人頭落地了。
所以荷香佩服穆岑面對李時淵的時候可以淡定自若,好似完全被李時淵影響到。
李時淵很淡的掃了一眼荷香:“起來吧。”
荷香嚇的不敢動。
穆岑倒是直接的把荷香扶了起來:“行了,你先過去,一會我就過去了。”
“小姐”荷香侷促了下。
穆岑挑眉,荷香這下才嗯了聲,快速的朝着偏殿的位置走去。
李時淵看着穆岑離開,這才似笑非笑的開口:“主子的膽子肥的上了天,這奴才的膽子比老鼠還小”
“中元節前,四殿下是沒事幹,還能專程跳了時間在這裏堵着我”穆岑沒理會李時淵的調侃,倒是嘲諷的問了句。
李時淵也沒立刻回着穆岑的話,而是朝着穆岑走進。
這人越發的靠近,身上的檀香味也變得明顯了起來,穆岑也沒後退,這裏畢竟是深宮,不似落雪樓那般可以肆意的放肆。
深宮之內,皆是帝王的眼線。
一直到李時淵走到穆岑的面前,李時淵卻忽然勾住了穆岑的下巴,穆岑擰眉,空氣都跟着安靜了片刻。
“明晚準備好了嗎”李時淵忽然問。
穆岑回過神:“四殿下這麼關心我”
“想嫁太子,還想在父皇面前跳雪女,不怕回頭父皇讓你入宮”李時淵淡淡反問。
穆岑倒是笑了起來:“我要入宮爲妃,那四殿下再見我的時候,就要行禮了,這樣也不錯。”
李時淵的手一怔,忽然就這麼用力了一下。
穆岑冷不丁的吃了通,差點叫出聲,而李時淵已經淡定的收回手:“穆岑,你倒是想的美。”
穆岑比了比天空,這才繼續不鹹不淡的說着:“現在是白天,白日做夢,剛好。”
李時淵低頭輕笑一聲,穆岑也已經不着痕跡的和李時淵拉開了距離,李時淵不可能沒注意到,但是李時淵也沒戳穿穆岑的那點想法。
安靜了一陣,李時淵已經站到了穆岑的邊上:“本王送你過去。”
穆岑想也不想的要拒絕:“不用了。”
李時淵安靜了下:“你會走”
穆岑及時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差點露餡了。這是這一世,穆岑回來後第一次入宮,而荷香也是如此,兩個從來沒來過宮中的人,怎麼可能會走到自己住的地方。
荷香雖然先離開了,但是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的問過去,知道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概的方向。
李時淵是多精明的人,這種時候承認了,指不定李時淵還能怎麼想。
“怎麼了”李時淵低頭看了一眼穆岑。
穆岑立刻回過神,搖頭:“沒什麼,那就有勞四殿下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李時淵想做的事情穆岑阻止不了,穆岑也不會浪費力氣阻止。何況,這是在宮中,李時淵都不怕了,她穆岑更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