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這麼看着穆岑,穆岑沒回避太后的眼神,仍然淡定。
就在這個時候,太監忽然來通傳:“太后娘娘,四殿下來了。”
太后挑眉,有些意外。
李時淵在宮內並不和人熱絡,雖然每天也回來和自己請安,但是並不會刻意多呆,自然和太后也不算太過於親近,加上李時淵母妃的身份,讓太后到現在都耿耿於懷,更不可能對李時淵有多好。
而今天這個日子,李時淵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卻意外的在這個時候來了
是巧合還是別的
太后也只是沉了沉,就吩咐道:“讓他來。”
“是。”太監匆匆退了出去。
很快,李時淵出現在殿內,不卑不亢的請了安:“兒臣見過太后娘娘。”
“你今兒怎麼這麼時候來了”太后淡漠的問了句。
李時淵倒是淡定的笑了笑:“兒臣一早忙着宮中的事,沒來得及給太后娘娘請安,正好二哥讓兒臣送些澧縣來的山珍過來,兒臣就幫着二哥一起帶過來了。”
太后點點頭:“你也算是有心了。”
而後,太后沒說什麼,沒留李時淵,也沒趕李時淵走,李時淵倒是不介意,就這麼在角落的位置站着,但是李時淵的眸光卻落在了穆岑的身上。
穆岑很淡的掃了一眼,就不着痕跡的收了回來。
而太厚也重新看向了穆岑。
穆岑不急不躁的。
“行。”太后點點頭,“就讓穆岑來試試看。”
穆岑含笑點頭,但仍然分神看了一眼李時淵,在一衆女眷裏,李時淵顯得過於的醒目,但是不知道爲何
穆岑從來都覺得李時淵這個男人太過於危險,城府太深,只是這一刻,穆岑竟然有了一絲心安的感覺。
就好像李時淵是爲了自己而來的
然後穆岑輕笑一聲,她是自作多情了。
她和李時淵不過是彼此利用,有利益,並沒交情,這利益都不在的時候,指不定李時淵就能一刀子瞭解自己。
呵呵
“多謝太后。”穆岑福了福身。
一盤的小太監立刻把茶盤和茶具端了過來,看着穆岑的眼神,就好似穆岑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樣。
還多了一絲的同情。
穆岑倒是淡定。
鳳翔宮內,更是一片鴉雀無聲,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那視線還是落在了穆岑的身上。
穆岑低頭認真的泡茶。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穆岑的身上,但是穆岑卻可以通過這些眸光,清楚的知道李時淵在哪裏。
但是穆岑卻因爲被人注視而顯得慌亂,仍然是在冷靜的泡茶,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優雅而淡定。
她的腦海裏在回憶梅姬先前刻意慢下來的動作,那一幅幅的畫面,讓穆岑微微擰眉,但很快速舒展開。
茶道是融會貫通的。
她的茶藝不會比梅姬差,差的就只是不知道太后的喜好而已。
穆岑順着回憶,泡好了茶,斟到八分滿,這才遞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您試試,不好的話,您再來罰穆岑。”
太后看着穆岑。
穆岑舉着茶杯,不卑不亢的站着。
但是她的動作卻沒停下,而太后很沉的看了穆岑一眼,這纔拿起穆岑在手中的杯子,梅姬也適時的端着小點走了出來,看見鳳翔宮內的情況,梅姬安靜了下,面不改色的和在場的人請了安。
再看着穆岑泡茶的舉動,梅姬頷首示意的點點頭,而後從容的走到了太后的邊上,放下了小點。
周圍的人也秉着呼吸,就這麼看着。
陳之蓉的心跳很快,穆知畫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太后安安靜靜的喝着,很快,一杯茶就這麼被太后喝到見底了,再看着穆岑的時候,眉眼裏帶着幾分的喜色:“穆岑,你這茶藝倒是好。”
“是太后謬讚了。穆岑和姬姑姑比起來,就遜色很多了。”穆岑淡淡的笑了笑,“有時間的話,還是要請姬姑姑多教教穆岑。”
“穆小姐察言觀色,聰慧過人,不用奴才多教,很快就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梅姬倒是溫和的開口,“太后,穆小姐泡茶能得您心意,以後奴才要不在了,您可以讓穆小姐來,穆小姐也可以幫您教教下面的奴才,就不會再讓您喝不到滿意的茶了。”
太后笑着點點頭:“梅姬啊,你也喜歡穆岑這丫頭”
“奴才覺得穆小姐是個可塑之才。”梅姬笑着說着。
太后點點頭:“穆岑,哀家要好好賞你。”
“穆岑謝太后娘娘恩典。”穆岑跪下領了賞。
但穆岑的眉眼並沒一絲一毫因爲太后賞賜而顯得驕傲自滿,反倒仍然是一臉謙遜,也並沒因爲現在的一切,而主動坐到太后的身邊,而是安靜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這樣的舉動,看着李時淵微微挑眉,忽然就這麼笑了笑,很輕,但是卻是衝着穆岑來的。
穆岑看了過去,並沒開口說話。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了一下,而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眼神,好似兩人從來不認識一樣。
“穆岑,你坐都哀家邊上來。”太后卻忽然叫着了穆岑。
這舉動無疑就是告訴在場的人,他對穆岑的喜歡。
穆岑倒是不驚訝,點點頭:“那穆岑恭敬不如從命。”
太后滿意的點點頭,穆岑乖巧的在太后的邊上坐了下來,這個位置,除去皇后,就只有穆岑,言下之意,就再明白不過了。
陳之蓉不甘心,穆知畫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在這樣的場合裏,他們卻什麼都不能做,就算不情願,也只能這麼陪着笑容。
太后看着陳之蓉,倒是笑着說着:“之蓉啊,穆王府裏,還真是出盡人才了。你看看,知畫嘴甜,戰天和戰驍都在宮內擔任要職,剛回來的穆岑,也是深的哀家的心啊。”
陳之蓉尷尬的笑了笑:“太后娘娘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