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人陸續的離開。
很快,整個大殿被淨空了下來,就剩下不遠處的李時淵和龍邵雲,還有仍然停留在原位的穆岑。
但三人卻沒人打破沉默。
一直到穆岑站起身,頷首示意後,甚至沒和兩人說一句話,轉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龍邵雲沒說話,看見穆岑起身,這纔跟着走了出去。
李時淵反倒是安靜的坐着,一動不動。
容九站在李時淵的身後,張口欲言,但這畫面最終卻弄的容九有些不知應該如何開口,最終就只能這麼看着李時淵。
李時淵喝完最後一口酒,這才站起身,容九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出大殿,容九才小聲的開口:“殿下,這”
“她嫁不成。”李時淵說的直接。
容九一愣,有些不明就裏。
太子多年未曾立妃,現在開口,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皇上和皇后包括太后在內都不會反對,甚至會風光大娶。
畢竟不管是穆知畫也好,穆岑也好,都是穆王府的人,對於李時元而言,並沒太大的區別。
只要聖旨下了,穆岑不從也要從。
所以,容九不明白李時淵的意思。
李時淵自然知道容九的想法,很冷淡的解釋:“穆岑的每一步算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似乎在準備什麼,現在絕對不會貿然進宮。”
容九一愣,然後就不再開口了。
這個穆岑和容九見過的女人截然不同,運籌帷幄,從來不會讓自己以身涉險。
李時淵的話一出,容九就明白了,這座深宮,穆岑沒任何可以依靠的大樹,就憑現在太后對穆岑的喜歡,她絕對不會貿然的把自己送入宮中。
她在等,等一個恰當的機會。
“她就算真的要當太子妃,也不會是現在。”李時淵說的直接。
“但是穆小姐和您”容九越發覺得錯愕。
這都什麼和什麼。
兄弟共用一個女人,前朝不是沒發生過,但是進入大周,這樣的事,就不再有過,帝王之家,難免兇殘,只是表面大家卻是一派和氣。
而李時淵卻沒說什麼,站起身,安靜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穆知畫忽然昏倒,第一時間就被送回了東殿,御醫也急急忙忙的趕來了,東殿內亂糟糟的,穆岑自然也在,只是穆岑沒上前去觸黴頭,而是安靜的站在偏遠的位置。
甚至,穆岑的臉色是有些不耐煩的。
她不喜吵鬧,東殿人頭攢動,看的穆岑越發顯得煩躁。
想轉身離開,可是理智卻把穆岑留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站着,現在穆岑走了,她很清楚,只會落人口舌。
而在這裏,穆岑也不認爲自己可以這麼消停。
御醫在裏面檢查穆知畫的情況,陳之蓉陪着,一屋子的人都在裏面等着消息,就連皇上和太子都進去了。
只是李時元在進去之前,就這麼沉沉的看了眼穆岑。
穆岑全程面不改色,禮貌的頷首示意,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喜,就好似這一切都和自己沒任何關係。
這樣的舉動,讓在場的人臉色也而跟着微微變了變。
再看着穆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說不出是覺得穆岑厲害,還是覺得後怕,在場的人不少都明裏暗裏得罪過穆岑,而穆岑如今卻可以讓太子說出要立她爲太子妃的話,如果真的穆岑成了太子妃,那他們的性命就會堪憂了。
最重要的是,太子明顯看起來對穆岑的在意比對穆知畫大的多。
就好似一夜之間,穆岑扭轉了局面,成了東宮的正主。
而穆知畫纔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人。
反倒是穆岑看着李時元走來,也沒任何的反應,在李時元看見的時候,穆岑纔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穆岑見過太子殿下。”
李時元居高臨下的看着穆岑,忽然身後捏住了穆岑的下巴,一字一句說的再清楚不過:“穆岑,本王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在內也是如此。”
“所以殿下不惜把太子妃給了我”穆岑挑眉。
李時元就這麼看着穆岑,聲音壓低:“有何不可”
“太子不怕給自己埋下隱患”穆岑淡淡笑了笑,毫不忌諱的開口,那眉眼裏帶着一絲的挑釁。
“穆岑。”李時元的聲音帶着警告,“不要輕易的挑釁本王。本王會把你的羽毛一根根的拔掉,最終就只能囚禁在本王的東宮,動彈不得。所以,你要乖一點,乖乖的聽話,這樣本王會寵着你,嗯”
“呵呵。”穆岑似笑非笑的,倒是意外的配合,“穆岑謝太子殿下恩寵。”
這忽然改變的態度,讓李時元微眯起眼,似乎在斟酌穆岑到底要做什麼,反倒是穆岑好似沒事的人,就這麼站着,也不掙扎,任李時元捏着自己。
縱然疼。
一直到李時元的侍衛走到了他的面洽:“殿下,皇上讓您進去。皇上的臉色不太好看。”
李時元這才鬆開了穆岑,頭也不回的走了。
穆岑就好似沒事的人一樣,仍然在原地站着,只是表面裏的鎮定,讓人看了不寒而慄,低斂下的眉眼暗藏着殺機。
荷香在身後看的冷汗涔涔的。
穆岑倒是淡定的扶起荷香:“行了,我們回去吧。”
“小姐”荷香衝着穆岑搖搖頭,“懿郡王在前前面”
穆岑知道,只是不想理會。
她看着荷香,荷香的聲音更顫抖了:“懿郡王已已經走走過來了。”
“嗯。”穆岑這才淡淡的應了聲,眉眼裏有一絲的不耐煩,“行了,你先回西偏殿,路上注意點,晚些時候我就回去。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就說你是四殿下的人。”
“啊”荷香一愣。
穆岑笑了笑:“還不走。”
她並沒多解釋。
現在鬧成這樣,穆岑用腳指頭猜都知道李時淵的人肯定都跟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