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穆岑可以感覺的到太后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穆岑知道,太后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
穆岑豈會慌。
太后是在試探穆岑的底線和脾氣,就好似知道穆岑即將要成爲太子妃,是否會暴露出真實的面目。
但是對於穆岑而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妃之位不過就是一個橋樑,而非是穆岑真心想要,自然這一切都不可能撼動穆岑的任何想法。
甚至就在這樣的僵持裏,穆岑隱隱可以覺察的到太后態度的放軟,只是太后仍然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啓稟太后娘娘,穆王府側妃娘娘和怡郡主來了。”小太監來通傳。
太后點點頭:“傳。”
小太監很快就退了下來,穆岑並不意外,仍然安靜的站着。
陳之蓉帶着穆知畫來的時候,穆知畫的眼睛仍然紅的像核桃,明顯就是大肆的哭過,看起來楚楚動人。
穆岑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但是很快,穆岑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淡定的站着,就好似陳之蓉和穆知畫的出現,對自己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反倒是太后安撫了幾句:“知畫啊,來,到哀家這裏來,讓哀家看看,你這是怎麼了”
穆知畫紅着眼睛乖巧的走到了太后的身邊,不吭不響的,纔是最委屈的模樣。
這樣的模樣,看的人越發的心疼。
“行了,指婚這事,都沒譜。”太后忽然開口。
穆岑看了過去,陳之蓉和穆知畫也顯得激動了幾分。
太后能說出口,就代表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不免讓兩人的心思也跟着飄了起來。反倒是穆岑始終安靜,就和這件事與自己並沒任何關係一樣。
“皇子指婚都要到選秀之後,等選秀之後再議。”太后淡淡開口,算是安撫了穆王府的人,“皇上想和穆王府聯姻,也死朝中重臣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這個決定權不在皇上,而在太子。”
穆知畫不敢吭聲,就只是這麼聽着。
穆岑的眉頭微擰了起來。
“這太子呢,什麼都好,文武雙全,唯獨立妃這件事不好商量。皇上也拿太子沒辦法,纔會讓太子妃之位空了這麼長的時間。知畫啊,你也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太后看向了穆知畫。
穆知畫的眼眶又跟着紅了一下:“哀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但是這朝中的事,哀家插不了手,所以,哀家只希望,不管最後結果是怎麼樣,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的。哀家已經禁不起鬧騰了。”
穆知畫抽泣了聲:“嗯,知畫知道。請太后娘娘放心。”
“好好,哀家沒白疼你。”太后拍了拍穆知畫的手,但是也沒留着她們母女,“行了,時辰也不早了,馬車也在宮外等着了,穆老夫人身體不好,這麼折騰了幾天,恐怕也是累了,回去好生養着。”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穆知畫還趁勢說什麼,在陳之蓉的眼神裏,穆知畫把話就這麼給吞了回去。
陳之蓉急忙拉着穆知畫福了福身,而後匆匆離開了鳳翔宮。
“你的聰慧都去哪裏了”陳之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穆知畫,“你沒看見太后娘娘是下逐客令了嗎太后不喜歡穆岑,爲什麼穆岑還在那站着,而沒從鳳翔宮離開”
一句話,讓穆知畫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知畫啊,娘是怎麼教你的,你只要遇見穆岑的事情就徹底的沒了分寸。”陳之蓉搖頭,“所以你纔會把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一步步的拱手相讓了。”
陳之蓉是過來人,她當然看見穆岑被涼在一旁。
但是如果太后真的厭惡穆岑,就不會讓穆岑靠近鳳翔宮一步,而不是讓穆岑在鳳翔宮內站着了。
不管太后是什麼想法,但是太后對穆岑特別是真的。
不僅僅是如此,就連穆洪遠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在昨天太子說出口後,雖然沒當即指婚,但是這件事大家心裏都清楚,時候,陳之蓉第一時間就找了穆洪遠,讓他去和皇上說,畢竟穆洪遠的態度也決定了一切。
如果穆洪遠願意護着穆知畫,那麼皇上和太子看在穆洪遠的關係上,這件事就會再三斟酌。
可是現在,穆洪遠卻不是這麼想的。
陳之蓉自認自己對穆洪遠還是有影響力的,結果昨日在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穆洪遠卻不願意再交談下去。
這就意味着,穆洪遠也認爲穆岑成爲太子妃,並不是一件不合適的事情,甚至是贊同的。
贊同讓穆岑取而代之。
這樣的事情,陳之蓉怎麼會甘心。
“娘”穆知畫氣的跺腳,“那您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回去再說。”陳之蓉沒再這裏多言。
穆知畫幾乎是被陳之蓉牽着,走出了鳳翔宮,就算是不甘心,穆知畫在這樣的情況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發脾氣,什麼時候不可以發脾氣。
而鳳翔宮內
穆岑仍然站着,一動不動。
一直到快到午膳的時候,太后這纔看向了穆岑:“行了,你也回去吧。”
“娘娘。”穆岑叫着太后。
太后扶着梅姬的手,站起身,眼神倒是淡淡的看向了穆岑,示意穆岑繼續說下去。
她以爲穆岑會辯解。
結果穆岑就只是不卑不亢的開口:“太后娘娘,保重鳳體。穆岑先行告退。”
說着,穆岑福了福身,還真的帶着荷香轉身就走了出去。
太后就這麼看着穆岑轉身離開,而後纔看向梅姬:“梅姬,哀家這是看不懂了,這穆岑”
梅姬倒是笑了笑:“娘娘,別看您現在對穆小姐不冷不熱的,因爲您覺得穆小姐不像她在您面前表現的這麼沒野心,昨兒太子說的那事,讓您對穆小姐有了偏見,所以才冷着穆小姐,但是呢,您這心啊,還是真心喜歡穆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