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跟着你嗎”徐洛塵擰眉。
“你想當太子侍妾嗎”穆岑發問。
徐洛塵的眼神有些迷惘,然後又很認真的搖搖頭,低聲說:“我想出宮了。”
是真的想了。
她當初應該堅持離開,而不是留下來。
“有機會的。”穆岑輕輕的安撫。
只要所有的事情都能順順利利,那麼想送徐洛塵離開,也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只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她上一世對徐洛塵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完全看不到她的命運如何。
這一世,真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太過於單純,真的不適合這個深宮。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一直到用午膳前,穆岑才停止了交談,親自去了一趟小廚房,查看太后的午膳,幾道太后喜歡的小點,也是穆岑親自做的,而後,穆岑親自端了過去。
全程,穆岑都不動聲色。
這事也好似沒發生過一樣。
鳳鸞宮內,安安靜靜的。
而入夜,鳳鸞宮內的人都已經就寢後,穆岑熄了燈,安靜的躺在牀榻上,但是她卻始終沒睡着,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那一間柴房距離這裏的位置並不太遠,穆岑的聽力足夠聽見那邊的動靜。
果不其然,很快,穆岑的耳朵裏傳來了腳步聲。
穆岑坐了起身,走到窗棱邊,微微打開窗,就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走入屋內,再出來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袋子已經裝着桂嬤嬤的屍體,輕巧的從鳳鸞宮離開了。
全程沒任何的停留。
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
穆岑沒開口,很安靜的關了窗戶,但是她卻很清楚,和鳳鸞宮相鄰的鳳清宮,此刻卻不會安寧。
彼時,鳳清宮內
曲華裳久久不曾入眠,在宮內就這麼來回不斷的走動,一旁的奴才大氣不敢喘,就這麼低着頭,恭敬的站着,深怕曲華裳的怒意下一秒就爆發在自己的身上。
“哐”又是一盞杯子破裂的聲音。
曲華裳猛然看向了剛剛進入宮中,跪在地上的奴才:“桂嬤嬤還沒回來嗎”
“啓稟娘娘,奴才沒看見桂嬤嬤回來。”奴才應的微微顫顫的,絲毫不敢說任何隱瞞的話。
曲華裳的臉色更是變了又變。
在宮內幾十年的光陰,曲華裳太明白這個時辰桂嬤嬤還沒回來意味着什麼。桂嬤嬤必然是出了事。
這宮內就如同喫人不吐骨的深淵,不知道曾經少過多少人,更何況桂嬤嬤就是一個奴才。
但是曲華裳卻很清楚,這宮內的人都知道桂嬤嬤是鳳清宮的人,是曲華裳身邊的老人,跟了曲華裳多年,甚至還是帶着當今太子李時元長大的老人。
所以除非是曲華裳授意,不然這宮內絕對不敢有人對桂嬤嬤怎麼。
而現在,桂嬤嬤卻失蹤了。
曲華裳卻怎麼能不震怒。
但曲華裳卻很清楚,今日桂嬤嬤也只是跟自己去鳳鸞宮,至於去鳳鸞宮內左了什麼,曲華裳心中更是明朗。她讓桂嬤嬤看着穆岑,看看穆岑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再說穆岑入宮也已經七日,在曲華裳看來,該有的警戒都被磨的差不多了,所以桂嬤嬤纔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鳳鸞宮內。
結果,人卻不見了。
到底是誰在宮內敢動了自己的人。
曲華裳的眉眼裏閃過一絲的狠戾,手心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她遣散了宮內其他的奴才,就只留下了一名心腹。
“沒查到任何線索嗎”曲華裳陰沉的問着。
小蓮恭敬的站在一旁:“啓稟娘娘,能查的人我們都派出去了,包括鳳鸞宮那邊,我們的人都說,這一日沒見到桂嬤嬤離開過,中午開始,就沒再見到桂嬤嬤了。”
“桂嬤嬤不可能離開鳳鸞宮不回到鳳清宮。”曲華裳這點很是篤定。
小蓮安靜了下:“但是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曲華裳轉身,凌厲的看向了小蓮:“說。”
“鳳清宮那邊的奴才說,最後看見桂嬤嬤是去了穆小姐的廂房,然後就再沒見過桂嬤嬤了。”小蓮把話完整的所完。
曲華裳聽着小蓮的話微眯起眼。
桂嬤嬤去鳳清宮的目的不過就是奉命去看穆岑做了什麼。曲華裳對穆岑從來不放心,穆岑又不在自己眼皮下,曲華裳自然擔心穆岑玩出什麼花樣。
所以這纔派了人。
結果就這麼巧合,桂嬤嬤是去了穆岑的廂房附近後,就徹底的不見了。
這件事和穆岑沒關係嗎
曲華裳的腦子轉的很快,又開始在宮內負手來回走動,腦子裏一直都在回憶穆岑。
對穆岑,曲華裳是極爲陌聲的。
和穆岑的接觸就只是之前的中元節。
可是曲華裳對穆岑的印象卻是極深,不僅僅是因爲穆岑跳的舞,也不僅僅是因爲李時元對穆岑的一見傾心。
而是穆岑的一舉手一投足,那種雍容華貴,根本不容許任何的忽視,就算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那,也會是人羣裏最閃耀的那顆星。
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氣度。
這種氣度,曲華裳很清楚,只有在血腥之中,踩着人血一點點的爬上去的人,纔會漸漸擁有。
因爲唯有知道死亡的氣息,纔會知道活着是多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這纔是曲華裳最不放心穆岑的原因,那是一種本能的直覺,覺得穆岑來者不善,這人的心底藏着太多的祕密,這樣的人留在宮中只會是禍水,不管是對任何人而言。
曲華裳纔想一探究竟。
而偏偏,桂嬤嬤卻也消失的這麼巧合。
宮內無聲無息的讓一個人死亡,太過於容易,而這些殘忍的手段,曲華裳心中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