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淵負於身後的手緊了緊。
“這侍衛,大概是在二皇嫂抵達鳳鸞宮之前,就會到了。”李時厲半笑不笑的,“所以,四哥現在去請安,不是正好可以看個熱鬧”
李時淵的眸光看向了李時厲,李時厲點到爲止,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拱手作揖:“那臣弟就不吵着四哥了,臣弟先行告退。”
而後,李時厲倒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時淵的臉色這才陰沉了下來,跟在一旁的容九也微微擰眉:“殿下,這件事,我們的人沒任何的消息,如果九殿下所言不假,那就是皇后娘娘臨時起意。畢竟東宮確確實實就只有皇后的人,纔可以這麼隨意進出。不然的話,第一時間也會傳到太子那。”
容九說的是事實。
“而這件事,不管和穆小姐是否有牽連,起碼太子在這件事上也是站在穆小姐這邊的,不然的話也不需要攔着了。”容九繼續說道。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更是快的讓人措手不及,就好似要在頃刻之間,就讓穆岑再沒任何反手的餘地。
而李時淵安靜了下:“先去東宮。”
“是。”容九應聲。
兩人的步伐也匆匆快了起來。
反倒是李時厲不緊不慢的離開了,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仍然看着李時淵的方向,而後,李時厲半笑不笑的開口:“是不是有意思了明面上一派祥和,背地裏早就恨不得能弄死對方的兩人,卻可能爲了一個女人聯手”
一旁的侍衛不敢應聲。
外人和李時厲不熟,總覺得李時厲是一個很溫潤好相處的人,但是在李時厲身邊,你才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你永遠猜不透李時厲的想法,明哲保身最好的方式就是安靜。
李時厲倒是也習慣了侍衛的沉默,沒說什麼。
而先前派去的人也已經回來了:“殿下,皇后娘娘的人從東宮搜出了巫蠱娃娃,在等着太子妃娘娘到。”
“所以這是挖好了坑,等着穆岑跳下去了”李時厲挑眉。
而後,李時厲安靜了下,很快,他看見了李時元的身影,也已經匆匆朝着鳳鸞宮的方向走去。
李時厲笑意更深:“真是熱鬧的一天啊。”
而後,李時厲沒說什麼,轉身從容的去了鳳陽宮。
鳳鸞宮內
穆岑到的時候就幾乎可以感覺的到那種陰森的氣氛,就連奴才們看着穆岑的眼神,多多了一絲的驚恐,恨不得能逃到三丈遠的地方,避免忽然就被穆岑看上了,下一個被挖心的人是自己。
她很淡的掃了眼面前的奴才,就一眼,奴才們更是戰戰兢兢的,就差沒在穆岑面前沒骨氣的軟了腳。
穆岑表面卻始終淡定。
穆岑低斂下眉眼,從容的朝着曲華裳的寢宮走去。
這每一步,穆岑都走的不急不躁,更是不帶一絲的驚慌失措,彷彿就只是尋常來請安一般,甚至讓人揣測不到她此刻的情緒。
一直到曲華裳面前,穆岑請了安。
但曲華裳似乎並沒給穆岑請安的機會,看着穆岑的眼神也冰冷了許多,不似之前的冷漠,而是一種陰森,只是在這樣的陰森裏,也帶了一絲的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要穆岑的命。
穆岑安靜了下,表面仍然不動聲色。
但是這次,曲華裳卻沒給穆岑請安的時間,厲聲喝道:“跪下。”
寢宮之內,除了曲華裳邊上的親信奴才外,並沒其他的人,這一聲跪下,就只可能是針對穆岑的。
更好像現在的曲華裳奴役滔天。
穆岑倒是淡定,並沒跪下,而是從容的看着曲華裳,淡淡的問道:“母后,臣妾是犯了何罪,讓母后見到臣妾就讓臣妾下跪。人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嗎”
穆岑問着曲華裳,就連眼中都不帶一絲懼怕的成分。
曲華裳見穆岑不服從命令,眉眼裏的冷意越來越深,她知道穆岑素來難以控制,但是卻也沒想到穆岑竟然大庭廣衆之下,對自己的命令完全無視。
這就好比當衆狠狠的給了曲華裳一巴掌,完全不給她任何的面子,置她的威嚴於何地。
就因爲李時元現在寵着穆岑,就因爲太后對穆岑格外喜歡,所以穆岑就可以在自己面前這般放肆嗎
如果穆岑換一個身份,現在是不是還要威脅到自己現在的地位。
曲華裳想到這些,心口的憤怒也跟着越發的明顯起來,她一字一句說的陰沉:“來人啊,讓太子妃娘娘跪下。”
曲華裳的話一出,周圍的侍衛也不敢遲疑,立刻走上前。
只是走到穆岑的面前,侍衛變得有些膽怯,穆岑的眼神冷淡,明明就只是隻身一人,明明這是在鳳清宮內,但是穆岑的氣場卻讓人望而生畏。
侍衛是真的不敢動手。
好似穆岑更比曲華裳讓人覺得可怖的多。
“你們是連本宮的命令都不聽了嗎”曲華裳的臉上奴意漸起。
侍衛回過神,這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得得罪了太子妃娘娘。”
穆岑很冷淡的笑了笑,面對一個擺明了羞辱自己,和給自己難堪的人,穆岑又何必爲難面前的奴才,這些人也不過就是聽命行事。
何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甚至穆岑不懷疑,她如果不下跪,曲華裳下一秒大概就會把自己退出去問斬了。至於問斬後的理由,曲華裳可以編無數,任何一個罪名都可以堵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本身就是要活下去的。
屈屈一時的下跪,並不能折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