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深呼吸。
“娘娘,現在您要先冷靜。”玲瓏在勸着穆岑。
穆岑沉了沉,沒說什麼,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現在着急並沒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如果真的到無路可走的時候,穆岑也有辦法。起碼高騫和李時淵是一條船上的人。
總能探聽的到消息了。
這麼想,穆岑倒是放心了點,只是壓在心頭的不安,卻好似怎麼都揮散不去。壓的人甚至有些無法喘息。
當晚。
李時元進入寨子已經大半天過去了,這期間,李時元並沒離開,也沒人敢進去,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而寨子內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陰沉。
李長天已經極度的疲憊,但是面對李時元的時候卻沒任何的鬆軟,安安靜靜的在牀榻上靠着,他不曾叫人,也不曾發生任何的聲音。
因爲李長天很清楚,這並沒任何意義。
外面早就是李時元的人,他不過就是甕中之鱉。李時元也只不過是做了一件蓄謀已久的事情而已。
“父皇,你難道還要再堅持到最後嗎”李時元的口氣聽起來恭敬,但是字裏行間裏卻帶着催促和不耐煩。
李長天閉眼,並沒和李時元說話的意思。
李時元冷笑一聲,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並沒任何震怒,這樣的結果,李時元其實想的到,從進來到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李時元一直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是李時元不想把事情弄到這麼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光明正大,總比被人說三道四的好,每一件事李時元都要做到極致,何況是奪嫡這麼大的事。
讓李時元動手,不如讓李長天主動退位。
所以李時元親自來了。
“父皇,兒臣的耐心不多。”李時元是在威脅李長天,少了平日的恭敬。
李長天閉眼,卻很冷淡的開口:“太子不是已經把大皇子處死了嗎太子怕什麼,怕朕的聖旨,讓大皇子重新站在太子的對立面嗎”
李時元聽着李長天的話,倒是不急不躁的:“本王從來無需懼怕任何事情,父皇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清楚本王親自來和父皇說這些的意義何在嗎”
李時毅的死就是李長天的前車之鑑。
李長天如果是聰明人,就會當即下詔書退位,這樣的話,一來二去大家都好過,李長天還可以高枕無憂的當他的太上皇,至於能當多久,那就看李時元的意願了,起碼現在李長天不會有事。
如果李長天不願意聽從的話,那麼李時毅的就是李長天的前車之鑑。
很快李長天會重蹈覆轍。
顯然,李長天的選擇是後者。
很久,李長天睜眼看着李時元:“太子,你可知道朕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養虎爲患。”李時元說的直接。
他們是父子,李時元是一手被李長天帶出來的東宮太子,李時元怎麼可能不瞭解李長天的每個想法,現在李長天必然懊悔不已。
別的聖旨,可以由人代寫,李時元只需要蓋章就可。
但是退位的詔書必定是李時元親自書寫的,以防被人冒名頂替,或者有些人藏了禍心。
李長天看着李時元丟到自己面前寫好的詔書,冷笑一聲,就這麼當着李時元的面把詔書撕的乾乾淨淨的。
“太子,你真的以爲你逼着朕退位,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坐在這個皇位上嗎你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每件事都是隨你的願望嗎”李長天冷笑一聲,就這麼看着李時元,眉眼裏早就沒了最初的暖意,而是一陣陣徹骨的陰寒。
“父皇在擔心什麼”李長天倒是淡定一笑,“父皇覺得將來會有人拿着玉璽出來,要本王退位嗎”
大周代表皇權的玉璽在百年前,姬氏一族毀滅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而這個玉璽纔是大周皇權的真正象徵,現在的玉璽都是假的,只要有人能拿着玉璽出現,不管是誰,都要從皇位上退位。
玉璽一出,纔是真正的帝王。
李時元怎麼會不知道這點,他冷笑的看着李長天:“父皇,這個人,也只可能是兒臣,不可能是別人。”
李長天聽見李時元這麼說,心中一驚。
而李時元卻已經沒了和李長天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在李時元看來,對李長天,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給了李長天這麼長時間的選擇,是李長天放棄了,那就不能怪他無情無義了。
“既然父皇這麼冥王不靈的話,那就不能怪兒臣無情了。”李時元冷淡的開口,一字一句卻說的陰狠無比。
“你”李長天被動的看向了李時元,“你這個孽子,你要做什麼”
“兒臣只是讓父皇走的心安一些,免得再受病痛的折磨。”李時元說的面不改色,“兒臣怎麼可能給父皇毀了兒臣這麼多年精心準備的機會。”
李長天的臉色變了變,說不出的驚恐。
那是人的本能,只要是將死的那一刻,對於死亡都有着無盡的恐懼,還有對生的渴望。
李長天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例外。
“送父皇上路而已。”李時元一字一句宣判了李長天的結局,“不過父皇放心,兒臣暫時還會留着父皇的這條命,等兒臣護送父皇回京後,父皇纔會風光駕崩。”
生死,在李時元的嘴裏,不過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李長天的臉色大變:“來人啊,來人啊。”
而周圍靜悄悄的,沒人敢上前。
“父皇想找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聽命於本王的。”李時元笑的陰沉,“難道父皇還指望四弟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