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清甜的酒,但是落入喉間的時候,卻變得苦澀的多。
可在兩人喝完的時候,穆岑又已經斂下情緒,把這樣的不安藏的很好,若無其事的看向了李時淵。
李時淵放下酒杯,在牀榻坐了下來,安靜的看着穆岑。
穆岑沒說話。
“爲什麼忽然這麼說”李時淵沒放棄之前的問題。
穆岑輕笑一聲:“最近生死看多了,所以就忍不住想到了,聽到你的話,我就脫口而出了。”
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李時淵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很久才嗯了聲,見李時淵沒再問,穆岑知道,這件事起碼暫時掀了過去,她也不再提及。
穆岑反倒是主動的看着李時淵,而後摟住了這人。
“洞房花燭,難道要在這裏說這些事嗎”穆岑低低的笑出聲,眉眼裏波光流轉,看着李時淵的時候,再認真不過。
這一次,笑出聲的是李時淵,而後,李時淵就這麼攔腰抱起了穆岑,放在了牀榻上。
穆岑的手勾着李時淵的脖頸,在兩人落入牀榻的瞬間,穆岑就已經主動親了上去。
李時淵低頭輕笑,很快回吻了穆岑的脣瓣。
紅紗帳內,曼妙身姿伴隨着燭光,交相輝映,地上落了輕紗羅裙,紅燭在一陣掌風裏,徹底的黯淡了下來,窗外的月光透了進來,一切都是剛剛好。
“岑兒,我愛你。”李時淵咬着穆岑的耳,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的真切。
穆岑嗚咽着,被動的應着:“我也愛你。”
宮內,仍然是燈火通明,一片喜氣。
殿內,則是纏綿悱惻,魚水交融。
夜已深。
穆岑泡在池子裏,連眼皮都掀不起來,李時淵陪着,也並不曾離開,宮內的奴才們倒是一個都沒敢進來。
泡池的溫度剛剛好,熱氣騰騰的,倒是可以緩解之前的痠疼感。
“累了”李時淵讓穆岑靠在自己的懷中。
穆岑嗯了聲。
確確實實是累了。
從離開邊塞回京都開始,穆岑就沒好好休息過,而好不容易李時淵奪回了帝位,原本應該可以喘息的,結果卻接二連三的出了事。
真假穆知畫,一直到現在,穆岑都沒喘息過。
穆戰驍順着線索網上查,但是線索卻到關鍵的時候就斷了,而穆知畫的事,穆岑也要顧着,時不時的就要回到穆王府。
最初的時候,幾乎是每日都會去查看情況,越發顯得小心翼翼的。
那是對穆知畫的憐憫,一個姑娘從少女時期就被人割了臉皮,換到了別人的身上,一直關押在那陰冷潮溼的地牢裏,生死有命,若不是穆岑最後的關頭髮現了穆知畫,恐怕穆知畫現在也就是一具白骨,早就沒了聲息。
那冤魂也怕是就被拴在地牢裏,怎麼都不能投胎轉世了。
最重要的是前朝的餘孽。
在穆岑看來,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假的穆知畫死的時候,問的那句你好奇李時淵死了嗎到現在都讓穆岑膽戰心驚的。
如果萬一李時元真的沒死
但那懸崖底下看見的屍體,就連衣着打扮,手中的扳指分明都是李時元的。
這些事,一件件的堆積在穆岑的腦海裏,卻怎麼都沒辦法讓穆岑冷靜下來,自然,那種疲憊感油然而生。
“等下好好休息。”李時淵低頭親了親穆岑。
穆岑嗯了聲。
“對了。”李時淵忽然想到什麼,“我已經讓人去邊塞接傲風了,京都過去,可以快馬加鞭,大概半個月就可以到邊塞。帶着傲風回來,還要一個月半月的時間。所以兩個月後,你就能見到傲風了。”
“真的”穆岑的眼睛一亮,是明顯的興奮了,“那時候傲風就一歲了。”
“是,一歲了。”李時淵也記得,“正好回來給他過一歲的生辰。一歲的時候,傲風應該會扶着走幾步了。”
提及傲風,穆岑的眉眼都跟着放柔了下來:“真的好久沒看見傲風了,我們走的時候,傲風還就只是一個小嬰孩,現在都變成了站立行走的小傢伙了。我們錯過太多了。”
那是一種遺憾。
生爲人母的遺憾,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兒長大,沒什麼事比這樣的事情還來的殘忍,但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們別無選擇,把傲風留在邊塞纔是最安全的。
“岑兒。”李時淵低頭,捏住了穆岑的下巴。
穆岑被動的看着這人,嗯了聲,在等着這人把話說完。
“再給我生一個公主,這樣你就可以陪着她一起長大。我的公主,我會捧在手心,以後如果不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不可能從我手裏把我的公主給娶走的。”李時淵說的溫柔。
穆岑聽着,眉眼彎彎,嗯了聲:“好”
李時淵再看着穆岑的眼神,更沉了幾分,忽然一切又變了,理所當然,也情理之中。
泡池裏,波光粼粼,濺出的水花落在石板地上,更是添了一地的曖昧。
久久不散。
翌日。
穆岑難得晚起。
等穆岑醒來的時候,李時淵已經離開去早朝了,玲瓏眼觀鼻,鼻觀口,恭敬的說着:“娘娘,皇上已經去早朝了,但是皇上交代,娘娘醒了,就去御龍殿找皇上。”
穆岑嗯了聲。
玲瓏已經利落的遞上了洗漱的帕子,穆岑仔仔細細的收拾乾淨,玲瓏給穆岑換了衣服,一旁的奴婢快速的上前,給穆岑梳妝打扮,鳳清宮內的小太監也準備好了早膳。
穆岑用完膳,並沒着急去李時淵那,而是去了鳳鸞宮,那是皇太后居住的地方。
既然回了宮,皇太后還在,她就勢必要去看的。
玲瓏安靜的跟着穆岑,朝着鳳鸞宮而去。
桂嬤嬤很遠就看見穆岑,立刻迎面了上來:“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本宮來給皇太后請安。”穆岑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