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直接。
穆岑被嚇了一跳,有些懊惱。
在這樣的情況,她沒了武功,早就失去了一切判斷,自然無法感覺的到李時淵的出現,也不會提前做好準備。
穆岑被動的看向了李時淵。
但是穆岑卻很淡定的應聲:“啓稟皇上,是臣妾的老毛病了。”
李時淵微眯起眼,就這麼看着穆岑,好像是在判斷這話裏的真假,穆岑不動聲色的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傲風。
傲風因爲放棄了紙鳶,興奮的不得了。
他的小臉漲的通紅,帶着笑意,不斷的奔跑,看着天上的紙鳶,不時的喊着:“母妃,紙鳶飛起來了,飛起來,好高呢。”
穆岑笑着,衝着傲風點點頭。
傲風好像也意識到李時淵在穆岑的身邊,衝着穆岑眨了眨眼,又興奮的看着紙鳶,而穆岑很是無奈。
李時淵全程沒說一句話。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的到,有傲風出現的地方,穆岑的注意力會被傲風奪走,就好似傲風是她的全部。
這樣的感覺,像極了以前的穆岑。
以前也是如此。
但是眼前的人
李時淵沉了沉,不動聲色。
而在這樣的僵持裏,程得柱也已經帶着醫女姬長今而來。因爲李時淵登上帝位,姬長今自然也可以恢復本名,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姬長今請了安。
李時淵嗯了聲:“去給淑妃看看。”
穆岑看向姬長今,頷首示意,倒是沒表露太多的情緒,姬長今和姬娘不同, 也無法揣測的太多,而她的情況也並非是刻意而爲,就是身體自然的潰敗,所以倒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而李時淵把御醫叫到這裏,自然也不想給她任何遮掩的機會。
這點,穆岑不至於不清楚。
“娘娘。”姬長今請了安。
穆岑倒是淡定,頷首示意:“起來吧。”
姬長今朝着穆岑走來,就這麼給穆岑把了脈,而後,姬長今的臉色變了變,看着穆岑,有些不敢相信,那眼神裏的凝重也跟着顯而易見起來。
這樣的情況,姬長今從來沒遇見過。
就好似從穆岑已經從根裏腐朽了起來,再沒任何掙扎的餘地了。
根本就無藥可醫,甚至都不知道穆岑什麼時候會命喪黃泉。
在得到這樣的結論時,姬長今看向了穆岑,而穆岑的眼神平靜無比,就好似早就已經知道了,可以坦蕩的面對這一切。
要知道,今日程得柱來找自己的時候,姬長今還驚訝了下,一向不曾多言的人,主動問了程得柱,是哪一個娘娘身體不適。
程得柱這才解釋了下穆岑的身份。
在聽聞穆岑的身份時,姬長今是震驚了片刻,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而如今看見穆岑,姬長今在這樣的鎮定裏,隱約覺得熟悉,可是卻又覺得不可思議,最終,姬長今保持了沉默。
畢竟,一個看起來極可能一步登天的人,對自己現在逐漸潰敗的情況極爲的瞭解,臉上沒任何的不着急慌亂,好像早就接受了。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時淵擰眉:“淑妃是什麼情況”
“啓稟皇上。”姬長今回過神,生意也跟着冷靜了下來,“奴婢的見識淺薄,從來沒見過娘娘這樣的情況,娘娘的身體已經潰敗,身體內的五臟六肺都受到牽連,再好的藥材也只是維持現狀,不可能更改娘娘現在的情況”
剩下的話,姬長今並沒說,微微擰眉。
李時淵一眼就明白了姬長今話裏的意思,這話,讓李時淵的眉頭更是擰了起來,他認真的看向了姬長今。
姬長今明白李時淵要問什麼,很快恭敬應聲:“娘娘並沒中毒,不是中毒的跡象,也不是慢性毒藥。而這個病大概已經很長的時間了,要知道具體多長,大概就只有娘娘才清楚了。”
這倒也是實話。
穆岑安靜的聽着,而後才平靜的開口:“啓稟皇上,臣妾這個病是小時候一場高燒導致的,任何大夫都沒辦法,臣妾的命已經交給老天了,所以臣妾倒是不多想。”
言下之意,李時淵不用多管。
畢竟人不可能和神鬥。
何況,這還是穆岑那自己的健康交換回來的,所以這條命什麼時候黑山之神要收走,穆岑也無話可說。
李時淵沒說話,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沒任何辦法”李時淵問的直接。
姬長今搖頭:“奴婢無辦法可解,能開的藥方也是一些穩固作用藥方,並沒其他的意義。”
只能靠珍貴的藥材養着,僅此而已。
但是很快,姬長今安靜了片刻:“奴婢不知道懿王爺可否知道這些,畢竟懿王爺的醫術高超,天下無敵,也許懿王爺這些年見過這樣的情況。”
鬼手就是當今的懿王爺。
他並沒居住再宮中,而是在京都的王府裏。
鬼手從當年封手後,就不再過問這些事,但是李時淵若是開口,鬼手不可能不聞不問,不過爲了一個嬪妃,李時淵開口的話,這樣的意味就顯得再明白不過了。
姬長今的話,穆岑自然也聽見了。
她安靜了下:“皇上,這些就是臣妾的舊疾,無需勞煩懿王爺。”
言下之意,是拒絕了。
姬長今更是好奇的看向了穆岑,要知道鬼手盛名在外,疑難雜症在鬼手手裏並不是什麼難事,而穆岑的話,更像是把自己放棄了。
要知道,任何人遇見這樣的情況,都恨不得能順勢而上,唯獨穆岑就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穆岑的臉色平靜,卻絲毫不像是故作矜持。
也在那一口黑血吐出來後,穆岑好似也緩和了不少。
她頷首示意:“有勞姬醫女。”
而後她朝着傲風的方向走去。
姬長今沒說話,李時淵也沒說話,就這麼負手而立站在原地,穆岑走到李傲風的邊上,低頭和傲風說這話,傲風開心的額笑出聲,就這麼衝着穆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