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風從小貴爲太子,什麼都不缺,稀奇玩意也是見多了,數不勝數,所以李時淵忽然間到傲風對一個小東西起了興趣的時候,倒是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太子,你在看什麼”李時淵忽然開口。
傲風有些被嚇到,拍了拍胸口,但是很快又淡定了起來:“父皇,你看。”
傲風小得意的把手中的香囊遞給了李時淵。
李時淵微微擰眉,接了過來,香囊精巧無比,上面的繡工更是巧奪天工,只要一眼,就可以讓人愛不釋手。
“誰給你的”李時淵隨口問了一句,“以前朕怎麼沒發現太子喜歡這些東西。”
“別人給的,兒臣自然是不稀罕的。”傲風搖頭晃腦的,“但是母妃給的,兒臣自然就喜歡了。”
“淑妃”李時淵挑眉。
那香囊在李時淵的手中把玩了一陣,在這樣的情況下,傲風想也不想的就把香囊搶了回來:“父皇,這是兒臣的。”
他強調了一下,又小人的看着李時淵:“母妃說了,只給兒臣一個人弄的。”
說着,傲風哼哼唧唧的,那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顯而易見,當然更怕的是李時淵忽然開口問自己要。
只要是穆岑給的,傲風一點都不想和人分享,不管這個人是誰,傲風都不願意。
“淑妃說,只給你一個人弄”李時淵挑眉。
傲風更加警惕了:“是。就是給兒臣一個人弄的”
李時淵嗤笑一聲:“一點太子的樣子都沒有,一個香囊就能讓你這麼小心翼翼的。”
傲風自然沒膽子對李時淵扮鬼臉,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傲風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把香囊保護好。
直覺的認爲,李時淵這是嫉妒。
裸的嫉妒。
全程,傲風不再和李時淵說話,一到東宮,傲風連規矩都不要了,想也不想的就快速的朝着東宮內走去,生怕李時淵再跟進來。
反倒是李時淵看着傲風的身影,一臉若有所思。
只給傲風做嗎
李時淵最終嗤笑出聲。
要沒記錯的話,他讓穆岑給自己弄的荷包,至今爲止還沒見到蹤影,那一日倒是見穆岑縫着,可自從穆岑昏迷後,好像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穆岑是拋之腦後,但是還清清楚楚的要記得給傲風縫一個香囊。
這還真的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這裏,李時淵忽然有些極爲的不舒服,但是李時淵卻怎麼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喫的是傲風的醋。
而和穆岑的這三個月的相處,竟然無聲無息的讓穆岑進入了李時淵的生活,好像習慣了穆岑的存在。
就連平日想起起已故皇后的時間,都少之又少了。
這樣的想法裏,李時淵的眉眼一沉,最終沒說什麼。
而手中的香囊,隱隱還留着穆岑身上的氣息,李時淵原本應該回到御龍殿,但此刻,他卻忽然折返,朝着德清宮的方向走去。
德清宮的奴才跪了一地。
穆岑正準備休息,聽見這通傳,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回過神,就朝着德清宮外走去,看見李時淵的時候,穆岑福了福身請了安:“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李時淵揮揮手。
穆岑這纔好奇的應聲:“皇上怎麼忽然回來了是有東西遺忘在臣妾這了嗎”
“怎麼,朕回來,淑妃不高興”李時淵問的直接。
“臣妾不敢。”穆岑恭敬應聲。
李時淵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很快就朝着寢宮內走去,穆岑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而奴才們聰明的不再靠近寢宮。
寢宮外靜悄悄的,寢宮內倒是也是落地無聲。
“皇上”最終是穆岑打破了沉默。
而李時淵這纔看向穆岑:“愛妃是不是欠了朕什麼東西還未曾給”
穆岑聽着李時淵的話,更是一臉的莫名,有些答不上來,而李時淵的眼神落在穆岑的身上,也不曾挪開分毫。
最終是穆岑無奈開口:“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請皇上明示。”
這話,換來李時淵的冷哼,再看着穆岑的時候,他的眼神一沉,就這麼一步步的朝着穆岑走去,穆岑微微擰眉,腦子快速的想了想,但是還是一臉不明就裏。
但是穆岑也沒閃躲李時淵,安靜的看着李時淵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來。
“愛妃是隻把太子的事放在心上,朕的話聽完就丟了”李時淵有些不滿。
“臣妾不敢。”穆岑應聲。
“不敢。”李時淵又是一陣嗤笑,“真的不敢的話,那朕問愛妃要的荷包,愛妃繡到哪裏去了朕倒是看見太子一臉得意和朕炫耀香囊,朕讓愛妃休息,不捨讓愛妃多做事,愛妃倒好了,轉身就在給太子忙乎”
李時淵說的直接無比:“愛妃這心裏,是一點朕的位置都沒有”
穆岑哭笑不得:“”
顯然沒想到李時淵會提及這樣的事情,更是沒想到李時淵竟然會和傲風喫醋,而後就這麼轉身回到德清宮找自己詢問這件事。
“嗯”李時淵在等着穆岑回答。
穆岑安靜片刻:“臣妾忘了。”
也是實話實說了。
是真的忘記了。
之前繡了一點點的荷包,現在估計還在櫃子裏就沒再碰觸過了,而能記得給傲風,是因爲傲風在自己的嘴邊唸叨了,穆岑才順手做了。
好像這些年來,記憶也差了不少。
每一次大病後,記憶就會跟着衰退一點,穆岑絲毫不懷疑,會不會有朝一日,這些人,都會從自己的記憶之中漸漸消散。
就好比,黑山之神不要穆岑的命,而穆岑卻又好命的能有時間的奇珍藥材延續性命,她僥倖活下了,但是最終這個世界裏,穆岑可能誰都不認識,就只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