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反倒是安撫着小臉:“不要胡思亂想,外面說什麼,聽一聽就好,你也知道,嘴在人家身上,你管不了人家,又何必往心裏去,和自己過不去呢”
這話也是個道理,小蓮點點頭,但是很快就開口:“但是奴婢就是有些不甘心。”
穆岑笑了笑,沒說什麼,已經自顧自的轉移了話題:“行了,去幫本宮把繡好的荷包拿來,一會給皇上送去。“
“是。”小蓮這纔沒再說什麼,很快轉身,把穆岑交代的東西拿了過來。
一直到繡好金龍的荷包放在穆岑的手中的時候,門外也已經傳來通傳聲:“皇上駕到。”
穆岑這才朝着宮外走去。
明黃的身影出現在穆岑的面前,穆岑福了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李時淵頷首示意:“平身。”
穆岑起身。
而李時淵也已經看見了穆岑手中的荷包,這下,李時淵安靜了一陣:“這是給朕的”
穆岑噢了聲,就恭敬的把手中的荷包遞了過去,李時淵接了過來的,低頭看了眼,那種熟悉感仍然是撲面而來。
初見時候的驚豔,早就幻化成了現在的熟悉。
李時淵安靜的看着,而後才評價:“淑妃的繡工了得。”
“臣妾只是學了皮毛。”穆岑說的謙遜,不想把這樣的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
李時淵把荷包放在掌心把玩了一陣,倒是也沒說什麼,很快就從容朝着德清宮內走去,穆岑這纔跟了上去。
這一日,和往常並沒任何區別。
入夜的時候
李時淵回到了御龍殿,從暗格裏抽出了先前穆岑的帕子,帕子和荷包放在一起,就算帕子簡單,但是上面的蝴蝶也是栩栩如生,更不用說花了心思的荷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出自一人之手。
李時淵安靜的看了很久。
一直到程得柱出現在寢宮之中:“皇上,您該休息了。明日還要早朝。”
李時淵這纔不着痕跡的把手帕和荷包收了起來,淡淡開口吩咐:“明日傳李家繡坊的人來。”
“是。”程得柱不敢有誤。
李時淵站起身朝着寢宮走去,程得柱伺候李時淵更衣,這才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熄了燈。
御龍殿內,也已經是靜悄悄的一片。
翌日。
李豔第一時間就進了宮,但是卻沒聲張,李豔平日也會頻繁出入帝宮,爲皇上和後宮的嬪妃量身裁衣,但能讓李豔親自動手的,必然都是經過李時淵恩准的人,李豔伺候的也無非就是太后和皇太后,還有宮內的幾個皇貴妃。
所以李豔來的時候下意識的認爲是後宮的娘娘要裁衣了。
結果沒想到,李豔卻被程得柱直接帶到了御龍殿,這下,李豔不免有些驚訝,低聲詢問:“程總管,是皇上要親自裁衣嗎”
“這事咱家就不知道了,皇上只讓咱家傳李掌櫃進宮,別的事,怕是要皇上親自來詢問李掌櫃了。”程得柱解釋了一下。
而後,李豔頷首示意,很快就朝着御龍殿內走去,李時淵已經在殿中等着了,李豔恭敬的請安。
李時淵示意李豔起身。
李豔站起身,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時淵就已經把手帕和一個荷包放在了面前:“你看看,這些東西,你可曾熟悉。”
李豔安靜了下,走上前,拿起荷包和手帕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然後李豔的臉色變了變。
“什麼情況”李時淵問的直接。
“這是出自李家繡房的刺繡。”李豔說的肯定,“但是奴婢卻從來沒見過,李家繡房的刺繡,就算只是一個帕子,都會經奴婢的手,確定沒任何問題後,纔會離開。”
所以李豔對於這個帕子和荷包並沒任何的印象,是真的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而李家繡房的人,都是李家精心培育出來的繡娘,也並不曾有離開的人,平日的手工就已經繁忙無比,也不可能私下再做這些東西。
何況,就算是私下做的,又豈能到李時淵的手裏。
所以李豔覺得匪夷所思的多。
“這並不是李家的刺繡。”李時淵說的直接。
但是李時淵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李豔,不曾離開分毫,李豔聽着李時淵的話擰眉,腦海裏閃過一絲不敢相信,最終就這麼被動的看向了李時淵。
她的口氣是堅定的:“啓稟皇上,絕無可能。這是李家獨有的繡法,而李家的繡娘裏,會這樣繡法的人並不多。”
這是李家傳人才會的立體繡。
李豔會,但是絕對做不到這麼精湛,而李家的繡房也不是沒人學過,只是永遠都學不到精髓。
這也是爲什麼李豔在看見帕子和荷包的時候,才一臉的驚愕,因爲在這裏,李豔好似看見了穆岑。
但是李豔很清楚,穆岑已經過世多年了。
李家也並無第二個傳人活着。
言下之意,穆岑離開了,這個立體繡,雖然不至於失傳,但是能到如此傳神的地步,幾乎不可能再有了。
“你確定”李時淵淡淡開口。
李豔萬般肯定:“奴婢確定。皇上如果知道這帕子和荷包的出處,可以讓奴婢親自見過和詢問,就會知道個大概了。”
李時淵並沒回答李豔這個問題。
他的眸光灼灼,口氣倒是淡定:“李家繡房裏面,誰可以繡出這些”
一句話,讓李豔安靜了下。
她看着李時淵的眼睛有些緊張,李時淵示意李豔說下去,但是李豔要說的話,李時淵或多或少也已經想到了。
只是李時淵並沒開口。
李豔再李時元的堅持裏,這才緩慢的開口:“已故皇后娘娘。”
也唯有穆岑,纔可以做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就好比這個帕子,上面的蝴蝶看起來平平無奇,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繡的出來,但是這蝴蝶卻是越看越爲的精巧,帕子揮動的時候,蝴蝶栩栩如生。
越是精巧的東西,越是困難。
越是簡單的東西,也越是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