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五號是家庭聚餐日，季老爺子以及宋若聲的父母再忙也會空出時間參加聚會。
今天的聚會卻多了一位平常難得一見的人—季潯陽的父親，她的公公季歸遠。
這位季先生是個閒人，放着偌大的家產不顧，違抗季老爺子的命令整天滿世界地跑，爲了追求自由，和季潯陽亦關係疏離。
算上結婚那一回，宋若聲見過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不同於季老爺子的威嚴，也不同於季潯陽的冰冷，季歸遠是個溫潤隨和的人，他見了宋若聲會親切地叫她若聲，稱呼她的父母爲親家，沒有一點豪門做派。
季老爺子雖然繃着臉，但可以看出來，對於季歸遠的出席，他心情教平常愉悅了幾分。
兩家長輩在席間客客氣氣對飲，交流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每次都逃不過一個話題—催生。
季潯陽這一輩，只有他一個，傳宗接代這件事顯得尤爲重要。面對長輩的關心，宋若聲不好意思地笑笑，造人這件事又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她何嘗不想懷孕。
她也有過那種蠢笨的想法，或許生個孩子，季潯陽的目光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會，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兩年了，肚子悄無聲息。
她甚至去醫院偷偷檢查過身體，得到的結果卻是毫無問題。她也就不再強求。
因爲季歸遠的隨和開朗，餐桌上的氣氛比平時融洽很多，季潯陽雖極力排斥這種場合，但勝在他會裝模作樣，在父母面前，也從來沒有給過自己難堪。或許是尚存一絲善意，或許是迫於季老爺子。
她低下頭，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裏，默默咀嚼着。心裏忽然感覺一陣鈍痛，眼前的幸福像泡沫，如果她哪天撐不住了，就都化爲烏有了。
喫過飯後，宋若聲陪着母親去了酒店的花園，留下包廂裏的男士談天說地。
四月天的中下旬，氣溫不高不低，，出來散步再合適不過。
宋母穿了一件藍色針織，帶着珍珠耳墜，整個人散發着溫婉柔和的氣息。
在母親身邊，宋若聲才覺得整個身心得以放鬆下來。
“聲兒，最近怎麼樣，你和潯陽的感情有沒有增進一些。”
母親關切的話語傳來，宋若聲的鼻尖立即發酸，好在宋母低着頭走路，沒有察覺女兒的異常。
她壓抑了心緒，語氣看似平常：“嗯，沒什麼變化，他這個人跟塊石頭似的，只會工作，無趣得很，不過你要讓我離開他，我又不行。”
宋母掩嘴嗤笑一聲：“你呀，真是鬼迷心竅，好在潯陽也是個正派的好孩子，要是換了別人，有你的苦頭喫。”
正派？
宋若聲聽見這個詞覺得有些恍惚，沒錯，在旁人眼裏，季潯陽的確像個正派的人，整天沉迷工作，兩人一同出現在公衆場合時，他也表現得溫柔體貼，除卻上次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