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憂話雖這麼說,可他臉上所露出的表情,早已出賣了他。
雪焰也不在繼續說,免得讓自己賭氣又傷心。只是回過身,掃望着跟前這道如水柱沖天而起的靈泉,還有頭頂綻放四散流繞枝葉花間的靈泉符印流光。
道無憂見雪焰已經不在理他,可謂深深鬆了口氣,對於那隻如松鼠一般,棲息在攝魂花內的靈獸,縱身跳到自己身上,道無憂不止沒有驅趕它,而且還欣喜輕輕撫摸了它兩下。
這靈獸很乖巧,跟道無憂套了下近乎親熱一下過後,便遊竄到它肩膀上,帶着一臉驚奇歪着腦袋,同道無憂一樣,凝望着頭頂四散的靈泉符印流光。
四周嘰嘰喳喳戲耍在樹杆間,那些被滿樹飄零而下落葉花瓣吸引的靈獸,看到這隻恰似松鼠的靈獸,竟爬到道無憂肩膀上,道無憂也不驅趕他。
嘰喳一陣後,一下子,無不紛紛朝道無憂奔跑靠了過來,一些大膽的靈獸,也完全沒跟道無憂客氣,直接跳到他的身上。
沒一會,道無憂身上能站的地方,都被靈獸給爬滿,在這裏顯得相當受這些靈獸歡迎。
不過,這些靈獸還是非常害怕雪焰,每次雪焰朝它們這邊瞟一眼,總有那麼一兩隻靈獸,被她給嚇了從道無憂身上摔了下來。
護山法陣重組持續了很久,整整持續了一個夜晚也都沒有徹底完成。
雪焰非常有耐心,在靈泉邊上這一呆,就是一個晚上。
可其中有兩點,讓道無憂感到有些奇怪。
第一點,就是跟前這道沖天而起的靈泉,即便這泉柱噴涌了這麼久,現如今也沒有一點要枯竭的徵兆,這跟清醒過來時,所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沒有多大變化,仿若這靈泉永遠都不會枯竭一樣。
第二點,就是禁地法界內這天色,即便禁地外陽光如何傾灑大地,可禁地法界內的天色,除了寒月西下,現如今依舊還是滿天繁星。
期間,對於這問題,道無憂也想過去詢問雪焰,可一看到她一臉專注巡望四周不知在關注着什麼,生怕打擾到她,所以這問題,道無憂也一直沒有問出口。
最後爲了解開心裏這個答案,道無憂反倒非常乾脆,直接喚出萬道卷宗搜查了起來。
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對於之前雪焰在白色葫蘆下所勾畫重組的法陣圖樣,萬道卷宗內確實有記載。
根據萬道卷宗內所描述得知,原來雪焰並不是從新勾畫護山法陣,而是更改蒼家護山法陣的掌控權。
除此之外,還解除禁地對靈氣封印,讓這個在外人眼裏看起來只有五級地脈的蒼家,真正迴歸到能跟十大仙門地脈匹敵的二級靈脈。
其中,最讓
道無憂震驚,還是守護蒼家這個護山大陣的真正名字,這大陣名爲蒼龍七宿。
根據此時這蒼龍七宿法陣,能做到遮天蔽日顯露星辰這一點,足以說明,這蒼龍七宿法陣已然佔據了天時。
除此外,加上蒼槐樹聚四方靈氣,靈泉水噴涌不斷,這也說明蒼槐樹生處靈眼佔據了地理。
至於最後的人和,便是這蒼龍七宿法陣,因爲蒼龍七宿法陣能聚日月精華,給蒼槐樹提供更好的成長和保護。
一個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法陣,在問道經中所描述,這可以說,這法陣已然被佈陣者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簡直已經到達了最爲完美的地步。
只是有點可惜,如果不是佈陣者,在靈眼中佈置了壓制靈氣的法陣,這蒼龍七宿護山大陣的威力,不應該被削了如此之慘,能令之前那個使用御劍誅靈之術的修者,追瞭如此之深。
至於,雪焰解開禁地法界靈力封印到底想幹嘛道無憂也不敢多問,因爲道無憂可不相信,雪焰真的打算在此開宗立派。
伴隨時間靜靜流逝,這蒼龍七宿重組直至到了中午時分,隨着籠罩蒼槐樹的夜色褪去,柔和陽光透過枝葉緩緩灑在這棵花香四溢的蒼槐樹上,這蒼龍七宿法陣纔算被雪焰給重組完成。
法陣重組一完成,噴涌的靈泉,也立馬平息下來,跟之前看起來沒有什麼分別。
那些附着在蒼槐樹表的符印,隨法陣重組完成,此時也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這棵蒼槐樹除了舊葉換新裝花香四溢外,看起來跟之前來沒有一點分別。
反倒是雪焰顯得異常高興,在她一看到噴涌靈泉一停止,整個人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朝着靈泉中間一躍而去。
本有些無精打采無聊至極的道無憂,見她如此,也立馬回過神,心念一動,直接坐着鎮魂筆,就朝着雪焰追了過去。
那些睡在他身上的靈獸,也因爲道無憂這突來一動,紛紛被甩下靈泉。
“無憂,你看漂亮吧”
人剛到雪焰身後,就看到她轉頭問了這麼一句。
見她手裏沒有東西,道無憂不由自主上下打量了雪焰一眼,異常誠懇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很漂亮。”
這話剛說出口,雪焰面色頓時一變,有些生氣,朝道無憂吼了一聲。
“笨蛋,你在看哪裏,氣死我了,真想把你眼睛給挖出來。”
道無憂有些二楞和尚摸不着腦,懵懵懂懂搖了搖頭。
怒氣一起,雪焰倒也直接,緩身飛到道無憂跟前,直接用她那隻芊芊玉手勾起道無憂下巴,指了指葫蘆頂部。
看到懸浮在葫蘆口那
塊一黑一白相交,也就巴掌大小,如同陰陽勾玉,上頭佈滿各種各樣精美紋理的玉佩。
道無憂愣了愣,這玉佩在他看來非常普通,可此時此刻,再度聽到雪焰縈繞耳畔那句“是不是很好看”話語,道無憂也是被驚了只能睜着眼睛,奮力點了點頭說着瞎話。
“嗯很漂亮,非常好看。”
聽到這回答,雪焰顯得非常高興,只見她右手稍微一招,那快懸浮在葫蘆口的玉佩,直接就飛到了她的手中。
不過,就在那玉佩一落入她手中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就忽然發生在道無憂眼前。
這塊原本完好無損的玉佩,此時此刻竟然突然自主裂開一條縫,一下子,便分成了一黑一白,兩塊真正的勾玉。
“給無憂,這是如今被我重組後出入法陣的兩塊信物,這塊給你,這塊給我。”
“對了,無憂,你知不知道,這兩塊法陣信物有何不同之處。”
道無憂眉頭微皺懵懂搖了搖頭,話語很乾脆。
“不知道”
一聽這話,直接把面色露出些許羞澀的雪焰,給當場氣炸,隨手掃過被道無憂剛接過去,正要放入乾坤袋中的白色勾玉,沒好氣道:“不知道,那你這輩子就不用出這法陣了。”
話一落,雪焰沒跟道無憂客氣,直接踹了他一腳,左掌一擊,咻了一聲,直接把道無憂給擊出蒼槐樹外,嘴裏一直憤憤不平念念叨叨“氣死我”這句話。
被擊出蒼槐樹,道無憂本能反應很快,陰靈鬼衣一綻放,身子也立馬穩了下來。
這時,道無憂面色有些沉重不好看,因爲剛纔他看到,雪焰雙眼所流露出難掩的怒意。
“道無憂,你這個笨蛋,如果你想不到這兩塊信物的意義,你就別來找我了。”
聞聽從樹杆中傳來這話,道無憂心裏猛然咯噔一下,臉上神情頓時佈滿不知所措。
我,我我了半天,也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此時此刻,道無憂心裏空蕩蕩了很不好受,有種想哭的感覺,幾次三番想進入蒼槐樹,可又被他給止步哪裏。
直到最後,這才帶着滿心複雜失落空蕩蕩思緒,朝着蒼槐樹底下落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旁,掌着懸浮在手中,完美無缺從新合在一塊的陰陽勾玉,雪焰臉上淚水止不住在哪裏流淌。
嘴裏一直憤憤不平嘀咕罵着“道無憂你這個笨蛋、白癡”等等話語。
起先那些靈獸看到雪焰完全不客氣把道無憂擊出蒼槐樹外,剛爲他憤憤不平對着雪焰發出憤怒鳴叫,可在它們看到雪焰淚溼臉頰,這些靈獸好像感覺到雪焰內心的情緒波動,無不紛紛停了下來。
經過一陣交頭接耳過後,這些靈獸紛紛朝着樹牆外狂奔而去。
還沒等一些靈獸奔跑出樹牆,在它們聽到一些從樹牆外進來靈獸嘰嘰喳喳兩聲鳴叫過後,立馬把前行方向一轉,紛紛朝着蒼槐樹底下奔跑而去。
此時帶着滿心空蕩蕩思緒來到蒼槐樹底,對於那些如今早已化爲枯骨,橫七豎八靜躺在縱橫交錯十人都難以環抱巨大蒼槐樹樹根上的屍骨,道無憂完全沒用心思理會。
這些即將被靈花異草掩埋的屍骨,看起來不下百來具,而且這些屍骨身上所穿着的衣物,如今不但保存非常完好沒有一絲損壞外。從這些屍骨衣着顏色,還有繡在屍骨衣服臂膀或胸前的紋印圖案來看。
如果道無憂有心的話,不難看出這些人的穿着,幾乎涵蓋了現今十大門派,以及一些沒落淪爲二流門派,所特有的服飾跟門派紋印。
除此之外,就是這些靜躺哪裏屍骨,每個人手中還緊握着一件,現今依舊充斥着靈力波動的法寶。
從這不難看出,這些人生前好像在跟什麼強大的人物戰鬥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