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爲什麼,這麼好的事情,總被我給撞到。”
這些留下了陰魂,聽到道無憂這句抱怨,每個人都不敢吱聲,好像都非常懼怕他一樣。
看到他們一個個低着頭,有的在哪裏抱着親人哭泣,有的大人則捂住自家調皮孩子的口,深怕孩子無理得罪到他,道無憂不由搖了搖頭。
從這些陰魂死前的身着打扮,道無憂知道這些人都是人族最底層的農衣百姓,可能是他們天性就害怕豪強官家。所以即便死後,也依舊懼怕着他這個陰府陰官。
道無憂向來都不是怕麻煩的人,畢竟身爲陰差而且還是鎮魂陰差,道無憂心裏清楚,安排他們回去,這都是自己分內的事,也是現在自己唯一能爲他們做一點的事情。
即便有多麼麻煩,不管是不是本身職責所在,道無憂也都不會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因爲道無憂心裏清楚,像他們這些陽壽還沒終結,就提起枉死。更可怕還是,這些人死的不那麼透徹,三魂七魄不知怎麼還聚在一塊,要想讓他們早點投胎是不可能的。
因爲陰規戒律不允許任何一個生靈帶着前世記憶去投胎,所以他們往後還有很多罪要受。
道無憂會如此抱怨說這話,也是想給自己鬆一口氣,提醒自己這是自己的職責。或許很多人會覺得很奇怪,但道無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如果不不把他們徹徹底底安排好的話,萬一某個陰魂發現他可奪取他人身體,到時候不止麻煩怎麼簡單。
這也是道無憂在那天看完記憶水晶後,就會立馬去尋找艾娜的最大原因;只不過最後,艾娜並不是自己所猜想那樣,是一個能吞噬他人魂魄的人族。
甚至就連那個可以吞噬生靈二魂六魄,附加在聚天爐的套陣,也是目前顛覆所認知不瞭解的東西。
道無憂不是那種喜歡擺架子的人,這可能跟他的出生有關,還要他那些不堪痛苦的回憶有關。
經歷這麼多事情下來,道無憂知道該跟誰擺架子,不該跟誰擺架子。
開口讓四周陰魂都先等一下後,道無憂便來到艾娜身旁,隨手脫掉陰靈鬼衣所籠罩裏面的外套,彎下腰伸手抱起她。
不過,就在道無憂抱起艾娜那一瞬間,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驚奇,艾娜好像長高了很多。
對,確實是長高了,而且還長高了半個頭,身子也變重了一點。
驚奇歸驚奇,但道無憂並沒有深入多想,畢竟艾娜她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隨手將外套裹到艾娜身上,轉身喚出鎮魂筆,並抱着艾娜坐到了上面。
然後,這才伸手從乾坤袋內拿
出上次在禁地搜刮來的兩張地圖,對四周的陰魂說道:“你們都過來,跟我說說你們的本籍都在哪裏,回頭等我把這裏的事情都忙完,再把送你們回去。”
道無憂這話語落下,四周依舊鴉雀無聲。道無憂納悶自己語氣也沒那麼重,應該沒嚇到他們吧
心裏雖然這樣想,道無憂還是不由自主掐了一下自己腦門,又說了一句道:“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們。”
這話過後,四周人羣中,裏頭有個十七八歲女孩轉了轉頭,朝四周張望了一下。
女子飛來到地圖上,就朝道無憂跪拜下來。
“拜見大人”
雖然這些陰魂看起來只有指頭大小的,但在道無憂眼中,他們每個人的樣貌,他都能看了一清二楚。
道無憂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我這裏沒有那麼多禮節。說吧你本籍再哪裏。”
“石林鎮。嗯”女子嘟着嘴,飛轉在底下那張凡間城鎮地圖找了不一會,指着石林鎮所在位置,說道:“這裏,大人小女的本籍就在這裏。”
根據他所指的地方,道無憂心裏閃過些許驚訝,而後轉頭朝四周高聲喊道:“還有沒有人,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時,身旁開始有人熙熙攘攘圍了上了。
“大人,我是。”
“大人,我也來自石林鎮。”
“我也是”
人羣中迴應的話語,如同潮水不絕於耳。
聞聽這些迴應,道無憂面色變了越來越沉重。
這一切果然跟自己心裏所判斷的一樣,這些一夜慘死的陰魂,很可能都是寒天鬼皇利用某種祕術專門用來來培養怨靈羅剎的食物。
女子看到道無憂臉上此時所展露的表情,也是被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戰戰兢兢,跪下身來問道:“大人,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被女子話語聲驚回過神,道無憂也立馬反應過來,笑了笑說道:“別緊張,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對了,石林鎮,應該不止死掉你們這麼一點人吧”
根據情玉凡所描述,石林鎮可是死了將近十萬人,而如今這裏連兩萬人不到,也就是說,還有七八萬人行蹤不明。
女子深深鬆了口氣,神情驚閃點了點頭:“嗯小女子記得當時我們都是被嚇死的,我記得那天我剛好從裁縫店出來,然後就就奇怪,爲什麼那天的事情,我爲什麼會突然想不起來,而且也變了越來越模糊不清。”女子開始有些緊張“大人請等一下,請給小女子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起來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見女子突然表情變
了有些痛苦,着急的不斷怕打自己腦袋。
邊上衆陰魂聽了這話,一個個也都開始竊竊私語,其中也不乏像女子一樣,回憶自己死去那天時,一個個表情都顯得痛苦不堪。
見此一幕,道無憂不由開口說道:“大家想不起來都不要想了,都跟我說說後來發生什麼事了,爲何你們的主魂和欲魄會跟其它魂魄分離。”
道無憂這句充滿威嚴話語,非常有效果,那些表情痛苦不堪的陰魂,聽到他這話,也都立馬安靜了下來。
女子沉寂下來後,一臉迷茫思索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小女子只知道,在那天不知被什麼東西嚇死後,靈魂剛離開身體,就把什麼東西給吸走。
而且當時我還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那聲音我好像有些記不清了,像是一個語氣尖銳男人的聲音。
後來等我,再次醒來後,我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沒有任何聲音,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間裏,腳不能着地,也走不到盡頭。只是感覺非常害怕,心裏彷彿在痛恨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