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自度仙殿回返此處,並未見到酒烏與酒施二人,也沒見到其他酒字仙人;
他們都去山門各處忙碌了。
小師叔依然還是在牀邊醉酒酣睡,李長壽並未過去打擾。
把小師叔從地上搬去牀榻
這種逾矩且容易被人誤會之事,他自然不會去做。
不僅如此,李長壽還在師叔閣樓周遭稍微研究了一陣,很快就搞明白了,此地防護陣法佈置的原理。
李長壽將此地陣法的陣基連通,開啓了她閣樓周遭陣法,保護一下小師叔不羈的睡相
此地陣法,一看就是酒烏師伯佈置,帶有濃濃的矮道人風格。
隨後,李長壽尋到一位雜役弟子,拿了兩瓶化神境用的丹藥;
幾句寒暄後,李長壽請他在小師叔睡醒後,代爲轉告一聲,說自己和靈娥已經回了小瓊峯。
做完這些,李長壽才帶上靈娥,讓師妹躺在雲上,飛在自己最熟悉的高度,朝小瓊峯而去。
說實話,小瓊峯的存在感,當真太稀薄了些。
雖然李長壽對此十分滿意
但,他師父已經消失了這麼久,仙門竟然也沒個人來主動問詢
這讓李長壽準備的一些小細節,完全無法派上用場
當然,能不用自然也是好事
萬幸的是,在那兩面剛立不久、百凡殿的烈士石碑上,李長壽沒發現自家師父的名諱,不然當真不知該如何跟師父解釋。
那三座紙道人的雕像,被拜祭的再久,應該也沒其他事發生。
這種祭奠純粹是紀念,沒什麼香火功德產生
回了草屋,李長壽先將靈娥喊醒。
師兄妹兩人商量一陣之後,決定按此前定下的第一套穩師計劃行事。
李長壽躺回自己牀榻上,嘴脣乾癟、雙目無神,眼底帶着幾分對世間的留戀。
藍靈娥跑去自己師父的草屋,跪在了蒲團上,將師父
放了出來。
“誰敢暗算貧道
看法寶”
齊源老道跳出口袋,舉着拂塵朝四周怒目而視,低頭就看到了地上跪着的小徒弟。
靈娥眼圈一紅,輕輕咬了下嘴脣,暗中掐了下大腿,還用了幾分真實的修爲。
“師父”
齊源一怔,隨後便想起了此前,自己就是被兩個弟子迷暈。
仙識掃過,齊源頓時看到了,躺在隔壁草屋中的大徒弟,忙問
“靈娥,你這是怎麼了
你師兄他他怎麼了”
“師父,此前有大批妖魔侵犯山門,師兄擔心您會衝上去跟妖魔拼命,就和弟子一同將師父迷暈收走
師兄在這場大戰中”
靈娥還沒說完,齊源就連忙跑了過去,到了李長壽牀邊;
看着這重傷的弟子,齊源老道頓時懊悔不已,連忙拿出一堆藥瓶,一時間卻不知該用哪個合適。
李長壽睜開眼,雙目無神,低聲道“師父。”
“哎,師父在”齊源顫聲應着,“師父在這,你有話就說。”
“我沒事,”李長壽啞着嗓子,幽幽地嘆了口氣,“師父,弟子此前將您迷昏”
齊源老道坐在牀邊,擡手握住了李長壽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探查。
霎時間,老道的面色也是一變。
大弟子體內的仙力,比自己要精純、清澈許多,這確實是元仙境的仙力不假。
但此刻,這些仙力,在齊源老道的感知中,卻是十分微薄;
李長壽此刻體內氣息無比凌亂,心脈噪雜如擂鼓,細細查看,竟如
如奏樂敲鼓一般,很有節奏感
李長壽努力微笑着,言道“師父,弟子沒事,師父不必擔心。”
齊源目光中滿是愧疚,嘆道“唉,是爲師無能,不能護持你和靈娥,還讓你跟靈娥如此勞心勞力。”
“弟子迷暈師父在先,不然師父定能咳,咳咳”
齊源老道忙道“這算不得什麼,爲師不怪你,不怪你。”
李長壽虛弱地咳嗽了兩聲,苦笑了聲“師父,空口無憑,弟子心底當真愧疚難當。”
“爲師、爲師對,爲師發誓,此次絕對不會怪你”
“師父,您對什麼發誓”
“自然是對大道”
“師父,不念感念名誓咒,大道是不會有感應的。”
“好,師父這就
嗯”
齊源老道怔了下,看着牀榻上的李長壽;
後者半垂雙目,氣息奄奄,又虛弱的咳嗽了兩聲。
這老道看了眼草屋門外躲着的靈娥,仙識也在小瓊峯周遭轉了半圈,立刻回過神來。
齊源冷然道“長壽,你那龜息平氣訣,似乎不只是可以掩藏修爲。”
“師父,弟子”
“嗤”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在極力忍耐後,總歸是沒忍住的笑聲。
齊源老道額頭掛滿黑線。
李長壽咳了聲,默默地坐了起來,對師父露出真誠的笑容。
“師父,弟子真的沒事。”
“你這混賬”
齊源端起拂塵就打,李長壽奪路而逃,卻在門口被小師妹一個惡貓撲擊抱住
“師兄,別怪師妹心狠了”
靈娥眯眼笑着,對着屋內忙喊“師父,我抓到師兄了
這些事都是師兄逼我做的
我本來都說,師父您外出殺敵,也能盡一份身爲度仙門煉氣士的責任,是師兄說您出去只會上頭跟人拼命,不懂講究策略”
李長壽瞪了眼靈娥,齊源在後面已是衝到,舉着拂塵大喝一聲,就對李長壽後股抽去。
若真想跑,李長壽自然能一溜煙走了;
此時也不過是給師父個臺階,讓師父撒撒火罷了。
就聽得啪啪幾聲,那熟悉的部位,再次熟悉的紅腫
李長壽也是着實不容易;
師父拿拂塵抽打時,他極力壓制自己體內仙力對師父的反擊,免得將師父震出點什麼事。
片刻後
李長壽和靈娥整整齊齊跪在師父面前;
齊源坐在圈椅中,皺眉聽着李長壽侃侃而談。
從最初的惱怒,到後來的疑惑,再到此時的恍然,齊源老道的表情,經歷了一系列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