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什麼壞事情,本師妹能坑師兄你嗎
想坑也坑不到呀,對不對”
夜幕沉沉,小瓊峯後山,被陣法籠罩的巨木林中。
靈娥拉着李長壽的胳膊,一路撒着嬌,拽着李長壽到了一片草地上。
周圍那些筆直的先天普通靈漿專供靈樹,就宛若支撐着黑夜的宏偉石柱,散發着某種久遠且蒼冥的氣息。
靈娥拽着師兄到了草地中央,剛想退開,又皺眉問
“師兄你現在,站在這的是”
“本體,”李長壽認真回答着,“畢竟你此前特意說了。”
“那就好,”靈娥咬了下舌尖,輕笑着向後退了兩步、緩緩轉了個身。
她此時的動作輕柔流暢、長髮裙襬微微飄舞,伴着樹梢縫隙灑落的星光,就宛若林間最美的精靈。
一點點淺白色的柔光,自四面八方的草叢中亮起,卻是一些常見的發光靈蟲。
它們先是緩緩上升,又在林間草地各處飛舞,讓林地多了一片片微弱的光暈。
李長壽看着這一幕,目中流露出幾分安然。
靈娥站在一丈外,身子微微前傾,眸子映着星光,美的有些夢幻。
“師兄,好看嗎”
“嗯,”李長壽有些無奈地問着,“我當真無事,你是要做”
“不準說話”
靈娥突然強勢了一波,挺胸擡頭一聲輕喝。
隨之,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師兄欺負的往昔歲月,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可、可以嗎”
李長壽點點頭,席地而坐。
來吧,看你這丫頭,還有旁邊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靈娥又後退了幾步,林間走出兩個面容可愛但雙目無神的仙子,自是靈娥的紙道人;
撫琴、弄蕭、輕拍手鼓,小瓊峯上響起了悠揚的旋律。
拯救不開心計劃第一步音律。
用音樂,撫平道心的傷痕;
用音樂,讓情緒得到舒緩;
用音樂,爲接下來的計劃做鋪墊
一曲作罷,李長壽眸中露出少許笑意
咚咚咚
彷彿一頭巨象在林間奔馳,靈娥奏出的旋律,伴隨這腳步聲,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呼哇”
側旁傳來一聲吶喊,熊伶俐舉着兩隻長頸羊幼崽,跳到李長壽麪前
這尊丈六高、如山般的龐大身軀,跳起了熊寨中流傳已久的禱祝舞,口中還一陣嘿、嘿、嘿的呼喊
李長壽
靈娥也是一陣撇嘴,但也不好說什麼。
因小瓊峯高級喫貨團在商議計劃時,各執己見、意見無法統一,故決定輪次上陣,看誰能把李長壽逗得開懷大笑。
帶着滿頭小朋友、咳,帶着滿頭問號,李長壽耐心看了一陣,終於等到熊伶俐擺了個結束造型。
兩隻被她夾在手臂下的靈獸幼崽,扭頭就是哇哇亂吐。
此刻,熊伶俐那張小臉上寫滿了期待,不斷給李長壽發出眼神暗示,似乎在期待李長壽點評。
李長壽皺眉問
“想家了若想回熊寨看看,我明日安排你回家就是。”
想
“不不不,表兄我在山上挺好的,我先、先回去了,不用爲我操心,嘿,嘿嘿。”
言罷,熊伶俐抱着兩隻如玩偶一般的靈獸幼崽,垂頭喪氣、失意的退場。
看着熊伶俐的背影,李長壽恍然明白,她們應是想讓自己開心些
靈娥低眉俯首,樂聲恢復成了原本的悠揚。
“嗯咳”
林間傳來輕咳聲,卻見江林兒揹着手邁步而來,擡手對着李長壽身前草地一點,放下了一方矮桌,擺了兩壇仙酒。
李長壽剛要起身行禮,就被江林兒按了回去。
“師”
“不用說,我都懂,有啥大不了的”
江林兒隨手戳開酒罈上的封紙,拿了兩隻大海碗,一條玉臂縮回袖中,又在衣領前探出,將衣袖系在胸前。
一股洪荒好漢的氣息撲面而來。
舉起酒罈,江林兒低喝一聲“都在酒裏了是兄弟就給我幹了”
言罷仰頭猛灌。
這樣喝酒是一種小技巧,看似豪飲,實際上大半酒水都撒了出去。
李長壽一嘆,知道江林兒心裏應該是挺壓抑的,畢竟皖江雨師伯與自家師父齊源,都是江林兒一手帶大的,結果
李長壽拿起酒罈,酒水入喉就是一陣皺眉,口味遠不如他釀的。
別看他凡事求穩,其實也是個精緻的人教小弟子,尤其是近年在白澤前輩的薰陶下,已是對口味有了一定的追求。
一旁撫琴的靈娥嘴角輕輕抽搐,感覺此時的氛圍跟自己所想,略微有點不太一樣
片刻後。
噹
空着的酒罈砸在了桌上,江林兒打了個嗝,看着面前這個,正對自己投來溫柔目光的徒孫。
這目光竟是如此溫暖,帶着少許歉疚,帶着幾分無奈,一瞬間,就將江林兒心底的那兩道傷疤劃開。
江林兒低頭噴了口酒,俯身在矮桌上,失聲痛哭
“我就是個失敗的天仙”
“師祖,都過去了,”李長壽溫聲勸着,“人要往前看,師父還有魂魄在”
靈娥琴聲一亂,竟似有金戈鐵馬震震之聲;
不遠處蹲着的熊伶俐急忙跑了上來,扛起江林兒,對李長壽尷尬一笑,低頭狂奔離開。
作戰,二次失敗
李長壽啞然失笑,剛要說別瞎折騰了,一旁又傳來了清脆的銅鈴聲
兩道倩影伴着樂聲款款而來,身着仙縷衣、手持輕紋扇,流蘇裙宛若水波晃盪。
但她們兩人那種帶着幾分彆扭、十分不自然的舞姿,當真讓李長壽差點笑出聲來。
且看左側,就是極少換上仙裙的酒玖
她雖然還是那般罪惡滔天,但比平日裏多了三分仙氣、三分純淨,面容、氣質都成熟了不少,有了點仙子的風範。
再說右側,有琴玄雅此刻頗爲迷人。
她本就是纖秀的身段,因此時的裝扮,多了幾分溫柔與嫵媚,偏偏她表情又有些僵硬,清美的面容總是時不時皺眉,認真回想着接下來的動作
可惜
如果只是這種水平,李長壽想擡手捂眼的衝動,明顯超過了開懷大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