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睡到自然醒的團寶被這麼早折騰着,終於還是惱怒地醒了過來。
醒來的團寶什麼都沒有說,就那麼盯着一羣人忙活,平時清澈自帶笑意的大眼睛此刻黑黝黝的,給本來就寒冷的冬日雪上加霜。
一衆奴才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冷了下來。
團團寶你怎麼了001也有些心驚膽戰,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
困。
久久的沉默之後,就在001以爲團寶不會理會它了,才聽到了團寶帶着強烈意願的一個字。
001,001被噎住了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起牀氣
寶貝兒你這是要嚇死誰
咳,寶貝兒,早朝是必須的,你忍忍,一會下了早朝咱們再睡好不好001看看忙活成一團,都沒有注意到團寶異常的沉默的奴才們,只能自己哄道。
困。
團寶還是一個字,001卻莫名覺得更加冷了。
001覺得團寶的眼神冷幽幽的,就像趴在山頭挑選着下面食物的老虎。
001被自己的聯想嚇得一個冷顫,趕忙又是哄着,又是勸着,才勉強把小糰子的怒火壓了下來。
寶貝兒忍忍,要不咱們不管他們,咱們接着睡咱們的
吵。
又是半天的沉默,團寶才呲呲牙,慢吞吞的想。
001:
寶貝兒咱們是不喫人的你忘了嗎爹爹不讓你喫人的
001尖叫着大喊,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小團寶就幹出什麼某稚齡皇帝因爲不想早朝怒斬皇宮奴才的暴君行徑
團寶,爹爹在早朝呢,你不是想找爹爹的嘛爹爹一定在那裏的
001想想從那天起,攝政王就再也沒有進宮,就算團寶鬧了事情,他也只是派人警告了一下,而團寶現在這麼惱火本來也就有一些因爲長時間見不到爹爹的遷怒。
果然,爹爹就是小糰子的最佳情緒平復劑,一直冷幽幽的團寶在聽到可以見到爹爹之後,終於收起了滿身的冷意。
“陛下陛下醒了啊”安公公給團寶將衣物鋪展整齊後,才注意到懷裏一聲不吭的小糰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着大眼睛。
001:
他說這羣人怎麼這麼淡定,合着一個個都沒注意到小傢伙醒了嗎
小團寶剛剛冷幽幽的目光,合着這羣人就沒感覺到
皇宮衆人表示,能在先皇手裏活下來的,對這點目光早就習慣免疫了好嗎
“安公公。”兩個奴婢端着散發着渺渺霧氣的溫水,一個端着臉盆,另一個將柔軟的毛巾浸溼,輕柔地給團寶擦了臉和小手。
小團寶不哭不鬧,冷靜地看着他們收拾,直到被安公公抱起來,送進了步輦。
幾個時辰的早朝,所有的朝臣都漸漸注意到了小陛下始終緊盯着攝政王的目光,小聲的竊竊私語。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作爲目光焦點的秦正自然是早就感受到了,但他就是一直冷着臉,也不看小皇帝。
而坐在寬大龍椅上的小糰子在001拼命地哄勸和阻攔下,將煩躁越壓越深。
攝政王那張冷臉從他們認識攝政王就沒有見過變,但小陛下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攝政王的冷臉啊
冷麪閻王一個還不夠嗎
爲什麼都非要摧殘他們這些心理脆弱的老頭子
朝臣老頭子們一個個在心中吐槽,並暗暗思考着讓陛下和攝政王離得遠一點。
他們寧可面對一個在龍椅上哭鬧的小皇帝,也不想看着這兩張冷臉好嗎
哭鬧一下還是因爲年紀小,長大了就好了,但這面癱不行啊
小小年紀就板着臉,等小陛下長大了他們難道要面對兩個冷麪閻王嗎
隨着時間的推移,彙報的臣子越來越少,直到很久都無人再出聲。團寶按照001告訴她的話,奶聲奶氣地複述了一遍。
“衆卿還有事要秉嗎若無事”
小團寶話沒說完,一個就站在攝政王身後,帶着長長的鬍子,挺着大肚子,看起來肥頭大耳的男人站出來,慢吞吞一躬身。
“臣有秉,陳城暴民愈發囂張,敢問攝政王可有解決方案”
一時間本來就安靜的朝堂更加靜了幾分。
雖然小陛下的確年幼無法主事,但是衆臣稟告的時候還是向着她稟告,雖然最終給出解決方法的都是攝政王,但賢王這直接在朝堂之上詢問攝政王,是把陛下視作何物
更何況這件事攝政王本就說過下朝再議,賢王這個時候提起來是想幹什麼
秦正面無表情,看都不曾看一眼賢王,直接走出來,向着團寶一行禮。
“秉陛下,陳城暴民一事,臣已經派了附近的軍隊前去鎮壓。”
“但本王似乎聽說軍隊根本沒有去往陳城,陳城已經被他們弄得民不聊生,甚至那些暴民現今一路向着京城而來。攝政王,敢問你所說的軍隊,連一羣暴民都攔不住嗎”
賢王滿臉平靜地問道,似乎真的只是無意問起。
秦正終於擡眸看向了他,淡淡道:“那敢問賢王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本王並沒有收到關於暴民前往京城的消息。”
堂堂攝政王,都沒有得到這些消息,而一個掛着閒職的賢王,或者可以說閒王,竟然對軍隊的動向如此明確,難道不是更值得懷疑嗎
賢王臉色微變,又很快冷靜了下來,向着團寶一拱手。“臣前幾日在郊區撿到一個從陳城而來的難民,這些都是他告訴臣的。可憐的一個孩子,衣衫襤褸,餓的就剩皮包骨頭了,抓着臣的手就哭,希望臣可以替他們上達天聽。”
“既然是路邊撿的,賢王又怎麼確定他確實是自陳城而來的”秦正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問道。
“本王自然是派人調查了。”
“那敢問賢王,不過短短几天時間,賢王又如何確定你所說的難民真的是陳城的難民而不是暴民的奸細呢”秦正又不緊不慢地問。
“不過是羣螻蟻,還能會弄些什麼奸細”賢王譏諷地笑了。“攝政王不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吧”
“不敢,臣只是認爲一個來歷不明的所謂的難民,並不值得相信罷了。”秦正又是直接對着團寶說的,賢王的臉色終於難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