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爲鬱聆風和康天喜覺得可惜,有些人則覺得這般也挺好,反正一個命入膏肓,一個瘋癲癡傻,這般一來也算般配了。
試想一下,若是鬱聆風現在嫁給曲臨夜,這不是拖累人家曲少爺麼?而康天喜若是娶了哪家的姑娘,不就是禍害了人家姑娘麼?
因爲鬱聆風生病了的緣故,鬱長安關了鬱家精雕坊,後來見鬱聆風的病越加不好,便親自又去了一趟康府,想找康長生解除鬱聆風和康天喜的婚事。
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既然是他因爲私心而害苦了自家女兒,那麼理當由他再去解開女兒的心結。
其實他早就該死了,二十多年前就該死了,是他偷了二十多年的時光,而現在他又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沒道理在拖累自己的女兒。
這般一想,鬱長安便就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康長生自然是不想見鬱長安的,所以次次都推拒了,畢竟在康長生眼中,鬱長安就是個怕東怕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從西。
“老爺,那鬱長安又來了。”康總管恭敬的迎接這剛從玉窟中出來的康長生,好一會兒之後纔將鬱長安還在府外等着他的事告知康長生。
“趕走。”康天喜接過茶杯,眼也不太的開口道,若不是還念及當年鬱長安幫過他,他早就叫人弄死他的,哪裏還會容忍鬱長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煩他。
“回老爺,小的本來是要將他趕走的,但是鬱長安說他願意將他的精雕坊讓出來,還願意一輩子爲咱們康家的玉石鋪做精雕師,小的這纔沒趕走他。”康總管小心翼翼道,生怕惹得鬱長安不悅。
康總管以前是存了些對康府的心思,不過這些時日看着康長生的變化,他那點準備發芽的心思又焉了不少,在還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計劃之前,他想他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免得什麼時候死了都不自知。
“如此,讓他進來罷。”稍稍考慮了一下,康長生便開口道,有那麼幾分‘大發慈悲’的味道。
這世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識趣的人來了一個又一個。琞琮是他請來的,但是前幾日他與琞琮的交談並不愉悅,琞琮坦言並不打算在相助他做任何事情,即使他贈再多的美玉也無濟於事。
他倒是也不強求,畢竟他現在的修爲可不比琞琮差什麼,現在就算沒有琞琮,那紅裳化作厲鬼來索命他也不會再怕了。
送走的琞琮,現下又來一個鬱長安,他們還真是一刻都不想讓他順心。
康總管聽言,又見康長生神色不算太差,這才應了一聲,去康府外將鬱長安領進了府中。
“康......康......康家主。”在康總管的引導下鬱長安入了康府大院,然後他小心翼翼萬分拘謹的入了康府的客廳,看着坐於主位上的男子,看了半響之後,這才微微顫顫的開口道。
算算時日,鬱長安已有二十多年未見過了康長生了,上回康府來鬱家提親並非是康長生親自前來,而是由那位康總管代理的,本來他並不同意,但是康總管代替康長生轉敘的那些話,心慌意亂之際這才答允了。
他又想叫他康老爺,可康長生的容貌這般叫似乎也不妥當,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喚了句康家主。
“找我有事?”細細品了手中的茶,康長生這纔看着站於廳中的鬱長安問道。
鬱長安現在的樣貌、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和對他的稱呼,讓他心中的不悅稍稍平緩了些,不然康長生還會在晾一晾鬱長安。
“不瞞康家主,小女併入膏肓,爲了並不拖累令公子,今日前來是想解除這樁婚事,若是康家主答允,我願將精雕坊獻上,還願將精雕技藝終身獻於康府,還望康當家成全。”康長生這般問了,鬱長安也就自然的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你對你女兒倒是疼愛的緊啊。”康長生笑道,自有幾分譏諷之意,若是鬱長安不鬆口康鬱兩家的婚事,他還會覺得鬱長安變了不少,說不定現在鬱長安這般一說,他就放過鬱長安了。
可偏偏鬱長安就還是這副德行,爲了自己的私心要去做一件事情,事情做了便又要去後悔,二十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簡直就是個廢物。
“小女畢竟是鬱某唯一的親人,解除這場婚事,於康府於小女來說,必然都是極好的。”康長生的嘲諷之意,鬱長安是知曉的,但他沒辦法反駁,因爲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覺得我康府缺你那家精雕坊,缺你一個精雕師?你這是看不起康府,還是看不起我?”康長生揚聲,將手中的茶杯置於桌上,杯子撞擊着桌面發出悶哼之聲。
鬱長安越是這般,他就越不想如鬱長安的意,以前他有所顧忌,所以鬱長安不願意的事,他也不會勉強,可現在不一樣了。
“鬱某並無此意。”鬱長安聽言,趕忙解釋道,現在的康長生和二十多年前不同,現在的康長生更加的狂妄,更加的無所顧忌了。
“你的精雕坊我要,你的精雕技藝我要,你的女兒我也要。”康長生悠悠開口道,他那不成器的兒子是不行了,以前就只知道喫喝玩樂,現在更是癡癡傻傻,不堪可用。
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對康天喜他還是多了幾分寬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就算棄了康天喜,他還會有下一個康天喜。
眼下鬱聆風是個好的選擇,年輕漂亮,就算病了又如何?他治好她便是了,無妨。
“你......你......你知不知羞!”鬱長安瞠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康長生,半天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下個月二十八,我回去迎你女兒過門,你可千萬要準備好啊。”康長生笑了笑,不在理會鬱長安,言了一句送客,便又回了他那玉窟。
今兒個,他還真是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