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七十八章 一次機會
    大多數女子,在爲人母之後,察覺到自己孩子有危險,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顧着自己的孩子,而非是旁人。

    便是心思通透如白銀落這般的人也不例外,在想到自己的女子可能會有危險之後,便生出尖刺,開始中傷旁人。

    有些人會被中傷,然後自然就會出言反擊,結果就是越吵越烈,最後演變成生出尖刺的一方覺得自己越發的有道理,而本來是無辜的那一方則屈居了弱勢。

    不過有些有人對於這般情況倒是恰恰相反,不過冷冷淡淡,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能讓對方啞口無言,還能讓她生出確實是自己錯了的覺悟。

    被花箋一言點醒,白銀落頓時清醒了幾分,花箋確實沒有責任和義務同她說那些,也沒有責任去替她考慮什麼,她也不能也不該對花箋生出責怪之心。

    “我心念我的女兒多年,若她真的是我的女兒,你要我如何能袖手旁觀。”白銀落道,原來因爲能出禁地而生出的喜色又暗淡了下去。

    “我憐你,方纔同你做了交易,你若是不想要,倒也無妨,我成全你便是。”花箋笑道,人家不願她也不強求,寶丘之事,她大不了找人去做,也並不是非白銀落不可,“不過,你可想清楚了?”

    “這……”白銀落有片刻猶豫,她所有想法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出了禁地之後,可若是出不了這禁地,她依舊什麼都做不了,“他日你要覆了黎山之時,我可都請求你可否對她手下留情?我想先見見她。”白銀落道,帶着幾分肯求的味道。

    “不能。”花箋道,一口回絕白銀落,“她算計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我爲何還要對她收下留情?”

    她往昔就不是什麼聖母之人,如今更加不是,若是有人算計她,她必然是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的。

    “黎山養你育你,到底是有哪裏對不住你,使你要覆了黎山?!”乍一聽道那個和掌門師姐相似的女子說要覆了黎山,花寒鋒是有些發懵的,好一會兒之後才他纔回過神,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便擡首看着花箋憤怒的質疑道。

    大約是太過憤怒,所以手下扶着的那枯石生出了裂痕,有搖搖欲墜之勢。

    就算是掌門師姐算計過她,使她墜入終戚,可她終歸也沒有葬身於此,她又何必得理不饒人,既要對付掌門師姐,又要覆了黎山!

    原本他已經對花箋改觀了不少,可現在倒是又生出了其他的心思,花箋這人到底還是不善的。

    “我高興不行麼?”花箋笑道,雖然面容妖冶,可是表情確是實極爲無辜和單純。

    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這般的快呢?寶丘發現現在的花箋姑娘越來越看不懂了,也越來越讓她覺得陌生了,這還是花箋姑娘麼?

    “你太狂狂妄了!”花寒鋒更加怒火中燒了,若不是他現下已沒了什麼修爲,他必然是要忍不住同花箋動手了。

    “狂妄又如何,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花箋道,臉上幾分戲謔之色,睥睨的看着花寒鋒。

    有些人啊,總歸是狗改不了喫屎的,給了機會若是不珍惜,那便怪不得她了。

    “你不會如願的!”花寒鋒道,臉上的氣憤之色又生了幾許,連手都氣的顫抖着。

    黎山可是九州的除靈第一師門,豈是花箋說能覆便就能覆的?她簡直是妄想!

    “交易之事,你就當我出爾反爾吧。”思索了好一會兒的白銀落也忽而開口道,有些事,她不能賭,一旦賭輸了,那就再難挽回了。

    她不是出爾反爾,不守承諾之人,但有些事由不得她做選擇。

    因爲都心繫了花漾,所以花寒鋒和白銀落的關係似乎拉近了不少,至於寶丘,則是因爲花箋的變化,對花箋生出了幾分疏離。

    花箋笑了笑,身下的躺椅化成了業火紅蓮,她自烈火中起身,禁地之中所有枯石皆燃起熊熊烈火。

    風雲變換,捲起百丈塵煙,和着那烈火,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似在煉獄之感,這太可怕了。

    “既然這般誠心,又這般情深義重,那本姑娘就給你們一次機會,可不要讓我失望啊。”花箋笑道,笑聲響徹整個終戚。

    花寒鋒和白銀落還沒反應花箋說這話何意之時,只見花箋擡手,十指交互,自胸前緩緩而上,頃刻間數百道地熱的炎溶從枯石之下破土而出,直朝陣法四處而去。

    花寒鋒和白銀落就看着那數百道炎溶跟着花箋的手指飛舞而動,銀光炸裂,只看得他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片刻之後,所有的飛舞的岩溶散做漫天飛花流螢,絢爛了一整個終戚,只見終戚的上方開出一朵碩大的紅蓮,那紅蓮片片花瓣奪目,紅豔似血,讓人見之心驚,也見之愴然。

    待那碩大紅蓮開至最甚的時候,碎裂成爲濛濛紅雨,待那紅雨散盡,將終戚封禁多年的封印終於被打開,終戚也得以重見了天日。

    “終戚的封印已解,你們走吧。”花箋笑笑,眉眼皆是笑意,讓人猜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怎會這般好心。”花寒道,臉上自然是不信任之色。

    白銀落沒有說話,此處的封印已解,她自然是知曉的,她也相信花箋確實是要放他們走,並不是虛言。

    至於寶丘,她一時間適應不了花箋的變化,只能就那麼看着花箋,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她跟在花箋身邊這般久,陷入這種境況還真的頭一遭,若是此時幡幽在就好了,若是他在,必然能夠告訴她該如何了吧?

    “好心能做什麼?用來被血祭地熱麼?”花箋欺身至花寒鋒的身前,她的笑意似乎又甚了些,她揚手取了一條枯枝抵在了花寒鋒的下巴之上,用着她那嬌軟的聲音道:“你去告訴黎山師門中的那些老東西,他們要拿我血祭地熱,那麼我便要拿他們也嚐嚐被血祭地熱的滋味,讓他們嚐嚐那滋味究竟是有多好。”

    人在一個地方跌倒,可視爲是正常之事,若是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個地方跌倒,那便是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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