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一個朋友。”
“去觀摩一下黎山師門。”
好一會兒之後,聶歸去和秋白露這才一同回道,他們說的話雖然不假,但其話還是頗有默契沒有說全。
雖知眼前之人對他們並無惡意,但到底還是不確定他的身份,亦不能知曉他來到九州或者是河止的目的。
謹慎起見,還是不要過多透露爲好。
聶歸去和秋白露的有所隱瞞,雲浮豈會不知,不過他們不說清楚,他也必不會強求。也不再與聶歸去和秋白露多言,雲浮直接越過他們便朝前方而去,留下聶歸去和秋白露在風中凌亂。
原來這好看的人都是那麼有個性的麼?還是修爲高的人才這麼有個性?又或者是既長得好看又修爲高的人才是如此?
想他們二人,先不說自身如何,單是一個世家背景來在九州來說便是舉足輕重的,哪裏會被人以這般態度對待?
此番一行,還真是頗多滋味啊!
黎山之下,衆山門衆世家的除靈師各懷目的,羣聚而來,但因黎山三道屏障太過厲害,所以在這衆數除靈師中,有半數人被擋於黎山腳下,餘下半數人之中又有半數人困於黎山中段,只有一小部分人成功入了黎山師門。
雖然那些被困的除靈師未受應邀而來,但若是黎山不生事故,黎山之人還是會出手將他們帶出困境。
只是奈何,現下黎山自保都難,如何還談解救他人之事?所以那些人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在黎山師門,其忙亂的程度並不比黎山之下少。本來黎山便有難事了,這些人還不請自來的給他們添上諸多麻煩。
黎山也不求這些人錦上添花,雪中送炭了,可也別落井下石,前來添亂吧?莫不是有些人就這麼篤定黎山跨不過這個坎,躲不過這個劫了?
天擎院中,枯滄海臉上怒意明顯,看得枯雨越發的覺得眼前之人太過陌生。黎山現下確實是進退兩難,可這段時間以來枯雨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緣由,整個歸咎起來,大部分原因都出自他們六位長老身上。
枯禪觀、枯悲合、枯臨竭、枯玥以及她自己都已有所覺悟,並開始盡力做出補救之事,唯獨枯滄海和他們不同,即便他當下生出幾分悔悟之心,可那也是轉瞬即逝,風過便忘。
而後便又是一味的覺得所有的錯處都是別人造成的,他無錯,他不過是維護了黎山的師門,維護了黎山的的榮耀用了些‘必要’的手段罷了。
而且這種想法還在枯滄海心中生了根發了牙,無論他們怎麼說,枯滄海都聽不進去,反而還厲聲正色的斥責他們心中無黎山,事事不以黎山爲重。
枯滄海就像是封了魔一般,枯雨覺得假以時日,他們大約都不知道枯滄海這般到底是爲了黎山,還是爲了他自己了。
現下黎山的這些弟子都是些廢物,所以纔會使得黎山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還害得他爲此所累,他們實在太應該了!
等黎山一事平定之後,他定要將他們這些人都逐出黎山,不得再歸!
“師兄,你魔怔了。”枯雨開口道,聲音雖是淡淡的,卻也不難聽出她對枯滄海的失望之意。
“魔怔的不是我,是你們!是所有針對黎山和不看重黎山之人,我這般爲了黎山,何錯之有?”枯滄海笑道,嘴角是笑,眼角卻是怒,看着倒是越發的猙獰了不少。
“師兄,二十六年前,你爲了一己之私,構陷枯吟空,後來怕師父察覺,所以用折驚之術讓師父日漸虛弱,最後仙逝。我不知道你還做過什麼,但現今你欲控制花漾,又爲了讓花箋血祭地熱,動用禁術延後道風真人出關,此等有背黎山之事,你身爲黎山長老,怎可這般做?”枯雨道,語氣重了不少。
昨日因爲發現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所以她去找了平日裏因爲枯滄海的關係並不受她待見吳秋舫,與吳秋舫細談了一番,她這才發現往昔她對吳秋舫的誤解有多深。
從吳秋舫口中知道一些關於枯滄海的事,在結合她所見所猜,一張完整的拼圖躍然腦海之中,她這才驚覺往昔的她有多麼的一葉障目。
雖說現在她已然知錯,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若是早個半年或是三個月便知曉這些,她大約會是另外一個轉態,黎山必然也是另外一番景象,斷然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一念道,一念魔,很多事情,她師父說的皆是無錯。
“你住口!”聽着枯月不是質問,勝似質問的話,本就惱火的枯滄海更加的暴怒了,於是這般開口怒喝道,聲音之大,倒是貫耳。
大約是覺得這般還不夠,不能解了他的氣焰,所以他起身,手中祭出法器致和一劍便朝枯雨而去。
枯滄海的動作來的突然,劍氣又來的迅猛,再加上枯雨怎麼也沒想到枯滄海會對她動手,所以致和劍朝她而來之時,她只得在情急之下避開要害,這纔沒有傷了要處,只是手臂被利劍傷的有些厲害。
血液從枯雨的傷處溢出,將她的整個衣袖染的通紅,隨後那血液又掉落於地面之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看着枯雨的鮮血,又被枯雨那般無比痛心的看着,枯滄海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不過也就是隻是那瞬間罷了。
“是你自找的。”枯滄海收回致和劍,直接用衣袖擦拭了劍鋒上的鮮血,略有嫌棄的開口道,“若是再有下次,必不輕饒。”
枯雨笑了笑,臉上苦澀之意盡顯,這個枯滄海大約就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皮囊,他已然被慾望和執念支配,只是一具行屍,一個異種邪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