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十五章 卿負·各有所念
    一個名叫康長生,一個名爲鬱長安。一個求永生,一個求永安,如今又準備結爲兒女親家,要說他們之間沒有一點瓜葛,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的吧?

    “貨物既出,錢貨兩清,鬱老闆是生意人,不會不清楚吧?”停下腳步,花箋回首看向鬱長安,平淡的語氣,沒有多少表情的臉,顯然花箋是不打算歸還的。

    “這位公子......”見花箋並無歸還之意,鬱長安便轉頭看向雲浮,企圖讓雲浮替他說兩句。不過他的盤算顯然是錯了,雲浮對他並無半分搭理,有或者說雲浮眼中壓根就沒有他這個人,無奈他只得又看向花箋道:“姑娘,實不相瞞,此簪乃是鬱某爲小女所造,爲嫁妝所用,並非是鬱某的無理要求,還請姑娘酌情見諒。”

    “別在我這一副慈父模樣,都願意將女兒加入康家了,備不備嫁妝,對你女兒來說別無兩樣。”花箋道,言語之中不免多了幾分刻薄。

    不過是爲了一根堪堪入目的簪子罷了,本來她也太想爲難鬱長安,更不想說這些的,但鬱長安這幅慈父模樣,讓人看着極爲膈應。

    若是他真的疼愛女兒,那麼在某些事情上便會尊重她女兒的意見,而不是以父親的身份去勉強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可......這......”花箋的話一時讓他語塞,張了張嘴沒說出幾個字,而後神色不佳的別過頭,好一會兒之後這才一聲嘆息,轉身回了精雕坊的內廳。

    是啊,他確實不配做一個父親。

    因爲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不得不答允康長生將已有心上人的女兒嫁入康府,說到底還是爲了隱藏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往。

    這人啊,果然是做不的錯事的,一旦做了,害人害己,一生難悔。

    曲府,內院。

    曲夫人來院中來回的踱步着,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鬱家姑娘和別人訂了親,那麼自家兒子和小珊就有可能,憂的則是自己兒子爲了鬱家小姐的事神傷欲絕,小珊也不知所蹤。

    其實她對鬱家姑娘對沒有什麼成見,鬱家姑娘是個好姑娘,但是鬱家姑娘的父親鬱長安,她當真不喜。

    當年鬱長安和康長生同爲留白紅裳夫婦的好友,留白夫婦對他們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可在留白夫婦出了事以後,他們二人卻一同瓜分了留白夫婦的家產,哪裏還有半分仁義?

    最初,她知道自家兒子喜歡的女子是鬱長安的女兒之後,她是反對的,不過兒子堅持,再加上她觀察多日那鬱家姑娘的品性也確實不錯,這纔沒在反對。

    只是她心中總有遺憾,自家兒子生的太像留白,她總覺得她的兒媳便應該要像紅裳。本以爲這種期許會是一生的遺憾,但小珊出現了,那個像極了紅裳的女子出現了,所以她的遺憾似乎又可以圓滿了。

    也因此她不顧自己兒子的意願,沒有探過小珊的心意,便執意撮合他和那個叫小珊。現下造成了兒子失魂落魄,小珊不知所蹤的局面,難道真是她錯了麼?是她妄念了麼?

    “夫人,您這般來回走着,終歸這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先去勸勸少爺?少爺向來明理,斷不會就因此頹唐不起的。”看着曲夫人來回踱步了許久,芸芫心有擔憂,於是便這般開口道。

    曲夫人聞言,倒也停下了步子。也是了,與其在這裏多番猜測擔憂,還不如親自再去說說看看,說不定情況會有所好轉,這般一想,隨即便動了身。

    曲臨夜覺得,男子心動便該要是一生一世的,他心繫鬱聆風,那麼日後遇上的女子有多好,那終究是無他無關的。

    可那個叫小珊的女子出現後,他的心漸漸開始了有了變化,他居然會因爲對鬱聆風的感情而覺得有愧於小珊,這種有愧與小珊在玉石節會上離開後越加明顯。

    因爲對小珊有這樣的愧,他又生出了對鬱聆風自責,身爲一個男子,怎會如此三心二意,心中竟同時記掛了兩個女子?

    好在小珊離開了,那麼時間可以淡忘一切,終歸他不會再見到小珊了,他一定要加倍對鬱聆風好纔是。

    可這世事難料,當真無常,臨雨夜怎麼也沒有想到,鬱家會同康家結親。

    倘若康家康天喜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鬱聆風恰好又意中康天喜,那麼他無話可說,自可成全。但康天喜卻是個名副其實的登徒子,鬱聆風對他又極爲厭惡,想必此刻的鬱聆風必然比他更不好受!

    不行,他是堂堂男兒,怎可讓自己意中的女子半生淒涼?他一定要想辦法改變這種局面纔是!

    康家到鬱家提親那日,他的好友袁徹曾來府中找他,安慰之餘隨口同他說了句不若讓他帶着鬱聆風私奔去也,這樣他和鬱聆風都不用煎熬,相愛的也能終成眷屬。

    此話他也就聽聽罷了,私奔之事從來沒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要的不是和鬱聆風東躲西藏偷偷摸摸的生活,而是要鬱聆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妻子,受到衆人的祝福。

    再則,鬱聆風是鬱家的獨女,他則是曲家的獨子,他們怎能爲了一己之私棄父母和整個家族不顧?

    所以,他只有將康家鬥敗鬥倒纔是唯一的出路。

    雖然康家在寒水鎮根基穩固,一家獨大多年,但並非無堅不摧,毫無破綻,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些破綻。

    曲夫人來時,曲臨夜正背對着門廊,雙手覆於背後,擡頭望着明月,深情些淡漠,這種感覺個和小珊那時候給她的感覺太像,像到讓她覺得這兩人才是天生的一對。

    這一刻的曲臨夜讓曲夫人心中的一些想法更堅定了些,於是她示意芸芫停下步子,自己超曲臨夜上前上前幾步。

    “阿夜,母親知曉你同鬱家姑娘情投意合,可那鬱家姑娘已同康家訂了親事。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也莫可奈何,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站在曲臨夜的身側,曲夫人語重心長的開口道,到底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用來寬慰曲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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