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顧盛欽對上她那雙染着絕望的雙眸和由紅轉青的小臉時,他的手卻再也無法狠心的掐着她的脖子。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舒清連忙吸了幾口氣,剛纔她真的以爲自己要去見閻王了。
顧盛欽注視着她一會兒,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再次擡起她的下巴,道:“舒清,不要告訴我你喫醋了。”
舒清呼吸一窒,心跳狂亂而沒有規則的跳動着,她很想立刻否認的,可她沒有底氣。
她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她只知道,當她看到顧盛欽在面對宛寧所顯露出的溫柔時,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扯了一下,生疼。
舒清的慌亂與心虛全部落在顧盛欽的眼裏,他嘲諷的勾起薄脣,聲音涼薄,“聽着,以後你和你妹妹都離歆陽,離宛寧,遠一點。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她們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舒清眼眶酸得很,眼淚好像隨時都要落下來,她終於發現,在顧盛欽根本就看不起她。
在他心裏,顧歆陽,許宛寧,她們纔是真正的公主,該被寵着的女人。
好像要給自己爭取最後一點點尊嚴,舒清道:“我沒有故意接近你妹妹或者是宛寧小姐,但是,歆陽是我的朋友。在認識你之前,我跟歆陽就已經是好朋友了,我沒法拒絕她的盛情邀請。”
儘管她的聲音染上了濃濃的鼻音,語氣卻是不卑不亢,一臉認真。
顧盛欽的目光漸漸由冷酷轉爲探究,這女人,她究竟是想跟他證明什麼。其實,無論她如何解釋,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顧盛欽的態度也不似剛纔那樣暴戾,他掀起袖子,幾個牙印和血痕清晰可見。
他沒好氣的對舒清道:“還愣着幹什麼,藥箱在客廳。”
舒清這纔想起他手臂還滲着血,剛纔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就這麼咬了他一口。
如果換做此時此刻,冷靜下來的她,一定不敢這樣做。
趁顧盛欽沒有再爲難她,她趕緊去了客廳,找藥箱。
顧盛欽正坐在牀邊,舒清半蹲在他面前,用棉籤沾了酒精先幫他消毒。
酒精將傷口燒的生疼,顧盛欽雖然忍着,卻還是抽了口涼氣,舒清下意識的低頭幫他吹着傷口。
那種輕輕地,微微的涼意驅散了尖銳的疼痛,顧盛欽凝望着小女人的側顏,明明只是吹着傷口,可她卻像是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認真而虔誠。
有那麼一瞬間,顧盛欽的心突然劇烈的波動着,他想起了曾經,不顧父母反對執意要跟梁夏在一起,那時父親用藤條抽他的背,整整抽斷了兩根藤條。
後來,父親要跟他斷絕關係,把他趕出了顧家。那個時候,梁夏就是這樣,一邊幫她處理着傷口,一邊幫他輕輕的吹着那些血紅的傷痕,後來他的傷口感染髮燒。梁夏整整三天沒閤眼,照顧他,陪着他,等他燒退了,她卻因爲勞累過度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