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手下還是會24小時的盯在宛寧家樓下,搞得舒清想出去散散步都不敢去。
宛寧見她一直在家裏悶着不好,便道:“沒事的,我們下去走走吧,他們只是盯着我們,並沒有限制我們的行動。這兩天我每天都出去,他們也沒把我怎樣,不是嗎”
舒清望了眼外面陰濛濛的天氣,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看外面快下雨了。”
這兩天,蘇陽的天氣總是這樣,尤其是一到傍晚,就開始下雨。
兩人正說着,淅淅瀝瀝的雨點已經開始拍打在窗上。
宛寧笑了笑,道:“還真讓你給說着了,算了,晚上就在家刷刷劇吧。”
九點左右。
舒清看着平板上的電視劇,昏昏欲睡。
這時,宛寧匆匆走了進來,“小清,你快出來看看。”
“什麼啊”
舒清迷迷糊糊的,一片茫然。
宛寧拉着她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舒清赫然看到路燈下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
她驚得張了張嘴,道:“他瘋了嗎”
外面下着這麼大的雨,他連傘都不打,就這麼盯着她們所住的這一層,擡頭看着。
舒清慌得連忙躲到了窗簾後面,狠了狠心,道:“宛寧姐,我們睡覺吧,別管他了。”
顧盛欽永遠都是個運籌帷幄的男人,這樣的舉動,也不過是他演出來的苦肉計罷了。
反正在他心裏,自己永遠都可以被他玩弄在鼓掌間,從未失手過。
宛寧擔憂的朝下面看了眼,想想顧盛欽之前居然逼着舒清拿掉孩子,瞬間也硬了心腸,道:“算了,隨便他吧。”
剛說完,宛寧就發現樓下的那個身影走進了樓棟。
她下意識的道:“天啊,盛欽哥他好像上來了。”
舒清心中閃過一絲慌亂,最後堅定的看着宛寧,“我們不給他開門,好不好我就不信,他還敢私闖民宅。”
果然,她們正說着,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小清,我知道你在裏面。”
顧盛欽的聲音慌張又急迫,“你給我開開門,我錯了,我來跟你道歉。”
他的砸門聲彷彿是砸在她胸口,悶得舒清喘不過氣來。
“小清,老婆,你出來,我們談談。”顧盛欽軟下了語氣,像生怕嚇着她似的,“我查到那份驗傷報告的確有問題,我不該懷疑你,是我誤會你了。你先把門打開,你使勁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好不好”
宛寧聽着顧盛欽這一句一句的,只覺得詫異。
還從未發現,顧盛欽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誰。
舒清靠在門背上,緊緊攥着拳頭,強迫自己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外。
不可以再心軟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她一再的原諒、卑微、順從,換來的無非是他那冷冰冰的一句把孩子拿掉。
“舒清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顧盛欽敲門聲更大了,幾乎是想把門砸開,在外面吼道:“誰沒有犯過錯你難道沒犯過錯嗎你爲了你妹妹偷我公司機密,我都原諒你了。我這次也跟你道歉,你爲什麼不能聽我解釋,爲什麼非要躲着我”
舒清身子一顫,差點沒站住。
宛寧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顧盛欽口中偷公司機密的事,她不清楚。只是看舒清有些蒼白的臉色,宛寧知道,不能再讓顧盛欽在外面這麼口不擇言下去了。
她衝着門口道:“盛欽哥,你先回去吧,小清該休息了。”
“你給我閉嘴”
顧盛欽吼住了她,道:“我剛纔在樓下都看到你們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她休息什麼了你讓舒清出來,我要跟她說話。”
舒清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冷硬的說:“我要跟你說的都說過了,多說無益,你快走吧。現在很晚了,就算我們沒睡,鄰居也要休息的。”
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顧盛欽多日來焦躁不安的心彷彿瞬間踏實了。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儘量剋制自己焦躁的語氣,道:“小清,你給我把門開開,我就不喊了。老婆,我知道錯了,你乖乖的,把門開開,嗯”
宛寧見顧盛欽這麼窮追不捨的,估計今晚上要是舒清不開門,顧盛欽是不會死心的。
她小聲勸舒清道:“要不讓他先進來吧,你們再好好談談。他這麼喊,我們以後在鄰居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舒清想到剛纔顧盛欽那種如同大灰狼誘哄小白兔的語氣,就不敢給他開門。
誰知道回到他身邊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麻煩等着她
果然,她說完,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宛寧連忙湊到貓眼上看。
“太好了,他終於回去了。”
宛寧鬆了口氣,拍拍心口,道:“得虧他想明白了,不然人家鄰里鄰居的說不定都該報警了。這大半夜的,太擾民了。”
雖然他離開了,外面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可舒清的心裏就是隱隱不安。
她下意識的挪動步子回到客廳的窗前,居然發現顧盛欽又站在路燈下,這麼仰頭看着她們的方向,任憑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他臉上和身上。
舒清氣的直咬牙,“這人偏執狂真是沒救了。”
宛寧是女人,哪能看不出舒清的心思
她拍拍舒清的肩,道:“如果擔心他,就下去給他送把傘吧。我陪着你,他不會對你怎樣的。”
“不去。”
舒清語氣有些哽咽,直接將窗簾拉了起來,道:“他就是在用苦肉計,他知道我心軟。”
宛寧點點頭,直接拉着她,道:“既然不想理他,那就別在這站着了,走,睡覺去”
說完,拖着舒清回到了房間。
舒清望着窗外的雨,潛意識裏希望這雨不要再下大了,最好可以停掉。
可奈何這幾天夜裏都是如此,電閃雷鳴,吵得人無法安睡。
宛寧雖然在旁邊陪着她,可她還是坐立不安的。
本想趁宛寧回房之後,她悄悄地再去客廳裏看一眼。可今晚的宛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偏偏在她房裏不走。
舒清又說不出趕她的話來,心裏卻還擔心着那個瘋子。
最終,她還是沒坐住,僵持了一小時之後,她蹭的下了牀。
宛寧明知故問的說:“小清,你去哪兒啊”
“我”
舒清咬了咬脣,十分沒底氣的說了句,“我去看看他還在不在。”
外面電閃雷鳴,顧盛欽就穿着一身米色風衣站在樓下,巋然不動。
縱使全身都溼透了,他依舊不肯走。
舒清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討厭顧盛欽的固執,又偏偏心疼他,狠不下心不管他。
其實,她明明知道,他是做給她看的。
後來,她看到小唐趕了過來,想給顧盛欽撐把傘。但卻被這男人狠狠推開,絲毫不讓小唐靠近。
舒清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從門口拿了把雨傘,跑下了樓。
顧盛欽在雨中淋了一兩個小時,再加上連日來空腹飲酒、飲食不規律,整個人已經透支了。
意識朦朧間,他看到了那抹纖瘦的身影撐着傘向她走來。
他渾濁幽暗的眸中燃起了一抹光,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向她走去。
他渾身溼透,不想把寒氣過給她,只好用雙手攬着她的肩,道:“我就知道你會出來,小清,你還是放不下我的,對不對”
說着,他接過她的傘,幫她撐着,道:“走吧,跟我回家。我跟你認錯,我們以後好好地,嗯”
然而,舒清的步子卻僵在原地,只是望着他,平靜地不能再平靜。
她漠然的開口道:“盛欽,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吧,好好想一想。這一路走來,我們結婚到底是因爲彼此相愛,還只是因爲經歷了太多磨難,捨不得放開對方而已。”
顧盛欽僵住了,喃喃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驕傲的、自負的、擁有一切的天之驕子;而我是卑微的、順從的、已經沒有什麼再能給你了。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把我的孩子生下來,有他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舒清的聲音冷冷清清,沒有難過,沒有憤怒,就好像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
顧盛欽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什麼理論爲了你,我已經很努力的改變我的脾氣,我的態度,你總得給我點時間。我知道這次是我太沖動,傷害了你,但就真的那麼罪無可赦了嗎舒清,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刻薄,連個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他的聲音混着大雨格外淒厲,隨即,他扔下傘,摟住她的腰,就低頭封住了她的脣。
那些拒絕的話,他一點都不想聽。
舒清明顯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冷,還有他身體的熱氣透過那個吻渡給她。
他摟的她太緊,她掙不開,就只能漠然的僵在那兒,任他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