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懷疑舒清是裝的,可有時候,這女人頭痛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顧盛欽不敢逼的太緊。
無奈之下,顧盛欽又去找慕久年。
大概是上次把慕久年惹着了,現在他一到慕久年的公司,前臺小姐就攔住了他,“顧總,慕總說”
畢竟顧盛欽在海城的地位無人不知,前臺小姐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不敢告訴顧盛欽,慕久年說如果顧盛欽來
,不用通知,直接趕走
顧盛欽不耐煩的道:“說什麼”
前臺小姐只好硬着頭皮編了個幌子,道:“慕總說他今天比較忙,不方便接見您。”
顧盛欽不屑的嗤笑,“他忙他能有我忙讓開”
說着,人已經朝慕久年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見顧盛欽大搖大擺的進來,慕久年是預料之中的,他就知道,沒人敢攔他。
慕久年故意不理他,埋首於一堆文件中幽幽的道:“顧總大駕光臨,難道又是被老婆給趕出來了”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收留這個忘恩負義的
顧盛欽尷尬的輕咳一聲,坐在他對面,道:“這倒沒有,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慕久年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邊,諷刺的笑道:“真是難得”
看來,這廝這麼快就忘了上次從他家走的時候那個得瑟勁兒了。
隨着舒清的腿一天天康復,她已經可以自如的在家裏走動了,偶爾也會去接歡歡和澤澤。
可是,她僞裝失憶的本意並不是爲了爲難顧盛欽,而是想讓他也嘗一嘗,被最重要的人欺騙的滋味。
儘管當初顧盛欽也許是善意的謊言,可這也讓她絕望了很久很久,畢竟,一會兒失憶、一會兒詐死,對任何
妻子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事。
但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舒清糾結着不能總是這樣冷着顧盛欽啊。
要是讓她自己承認自己是裝的,未免有些太沒面子了。
尤其是這幾天,顧盛欽反而不再似之前那樣對她毛手毛腳的,甚至跟她刻意保持着距離,就連晚上睡覺也不
摟着她了。
這讓舒清有點焦慮,本想讓顧盛欽遞給她一個臺階,她就可以順着臺階下來,說自己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可現在怎麼辦呢
顧盛欽開始冷着她了,她難道要厚着臉皮貼上去討好他
這一上午,舒清都坐在沙發上,一臉惆悵。
女傭們見她心情不好,誰也不敢湊過去,生怕惹到太太不高興。
就在這時,客廳裏的電話響了,劉媽趕緊過去接了起來。
剛聽到電話那邊說完,劉媽整個人就慌了,“太太,不好了慕醫生打電話來,說先生病危了。”
“什麼”
舒清蹭的站起身,奪過電話,聲音都顫抖着,“怎麼可能盛欽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那邊慕久年聲音低沉而冷肅,“之前他的槍傷在心臟的位置,大概是最近太操勞沒有修養好,現在舊傷復發
,情況很危重。”
槍傷這件事,舒清是記得的,但記得並不是很清楚。
她只能記得有人要害顧盛欽,要殺他,可卻一點都不記得到底是誰要害他,那個槍又是誰開的
想到顧盛欽的槍傷,她的頭好痛,明明有些片段在她腦海中閃過的,可她卻怎麼都捕捉不到清晰的記憶。
司機將舒清送到慕久年名下的醫院,舒清按照慕久年報的地址找到了顧盛欽的病房。
慕久年正站在門口,看到她氣喘吁吁的跑來,男人臉上劃過一絲異樣,很快便又恢復了那冰山樣子。
“慕醫生,盛欽是不是在裏面”
舒清急得眼淚直掉,沒等慕久年回答,舒清便衝了進去。
顧盛欽躺在牀上,穿着病號服,身上卻連一根管子也沒有。
舒清又跑到門口,哭着道:“慕醫生,顧盛欽是沒救了嗎怎麼也不給他弄個儀器監護着”
慕久年一愣,心想,道具太倉促,都沒有準備。
可他也沒有想到,舒清居然會認爲不弄監護儀是因爲顧盛欽沒救了。
他避開舒清的目光,敷衍的點點頭,道:“反正挺嚴重的,不過,你不是想不起來了嗎”
舒清也不理會他,又折返回病房。
可顧盛欽就這麼閉着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無論她怎麼叫他,他都這樣安靜的睡着。
“顧盛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舒清蹲在他牀邊,握着他的手,斷斷續續的低泣着,“你一定是在嚇我。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
不裝了,我們好好過,好不好你別死,你不要丟下我”
這時,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低低的,帶着絲沙啞,“你終於承認自己是裝的了”
舒清嚇了一跳,一擡頭,便看到顧盛欽正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那笑中,彷彿還帶着一絲玩味,就好像在說無論你怎麼裝,也逃不過我的掌心。
舒清的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可目光已經變得憤憤。
“你又騙我”
舒清站起身來,離病牀遠了些,趕緊把臉上的淚痕擦乾,道:“顧盛欽,你太可惡了”
剛纔她都嚇得失魂落魄,可他,居然又在騙她
顧盛欽彷彿意識到自己過分了,他趕緊下牀朝她走過去。
舒清恨恨地避開他的觸碰,恨恨地錘了他一拳,道:“你別碰我你知不知道,剛纔我有多害怕,我都快嚇
死了爲什麼,你每次都要用這種事開玩笑”
她都快有心理陰影了,可這男人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剛纔她不小心打在了他心口的位置,也是中槍的地方。
顧盛欽捂着傷口,眉心緊蹙。
舒清先是一驚,隨即道:“你別裝了,狼來了的故事你沒聽過嗎”
顧盛欽疼的嘶了口氣,咬牙道:“小姐,我傷的位置在心臟,你剛纔打的多重自己心裏沒數”
舒清這才意識到他沒有開玩笑,她慢慢走過去,擔憂中還有一絲歉意,“那我去叫慕醫生過來。”
然而,她剛準備出去,手腕便被他一把拉住。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拉入他懷中,顧盛欽抱得她很緊,彷彿要將她融入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