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年這才從牀的另一邊上來,將人摟進懷裏,道:“不想繼續做,那就趕緊睡覺”
可宛寧怎麼能睡得着
尤其,還是在他懷裏。
身上的骨骼每一處都痠痛的厲害,手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想到安安的病情,這一切,都幾乎要壓彎了她的背。
就這樣,眼淚順着眼角越流越多,也染溼了慕久年的睡衣。
感受到胳膊上冰冰涼涼的溼潤,慕久年立刻將夜燈調亮了些,果然見她滿臉是淚。
從他們相遇到他剛纔那樣對她,她都沒有哭過。
可現在,她居然哭了。
慕久年語氣裏不小心透露着擔心和緊張,“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是不是剛纔自己太狠,讓她難受了
他有些懊悔,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曾經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姑娘。
宛寧擦了擦眼淚,不停的吸氣,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越流越多。
她翻了個身,不想讓他看見,哽咽着道:“我好累,快睡覺吧。”
她越是這樣,慕久年越是心疼。
他強硬的將她身子轉過來,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道:“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說着,他輕輕捧起她的手,小心地幫她吹着。
“是不是燙傷的地方疼了”
慕久年觀察着她的表情,試探着問道:“還是我剛纔把你弄疼了”
“沒有。”
宛寧收回手,倔強的迴應着,“哪裏都不疼,睡覺吧”
她側過身背對着他,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了。
慕久年沉默了一下,沒有再逼她,只是在她身後躺了下來,伸手摟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宛寧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卻聽見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道:“宛寧,我好想你”
她猛然驚醒,卻不敢有任何迴應。
眼淚充斥在她的眼眶,可是,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是他先放棄這段感情的,也是他先不要她的。
現在,他已經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又憑什麼還裝作一副情聖的模樣,說想她
清晨,陽光驅散了黑暗,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裏,一片溫暖。
宛寧從睡夢中醒來,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望着這周圍的一切,她知道,昨晚並不是一場夢。
她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絲質睡衣,臉不由得燙了起來。
她好像還隱約記得,慕久年幫她換了衣服。
宛寧看着旁邊空空的地方,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在慕久年懷裏醒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怎麼跟他說話
昨天晚上實在是太混亂了,宛寧只想立刻逃離這裏回到國外,再也不要回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她驚惶的向門口望去。
慕久年神色如常,彷彿他們已是老夫老妻,“起來喫早餐了。”
他手裏拿着鍋鏟,與那清冷高貴的氣質實在是不符。
宛寧愣了愣,原來,他沒有走。
她記得之前他當醫生的時候,就很忙很忙,現在他又要管理公司,不是應該更忙嗎
大概是看她遲遲不動,慕久年邁開步子向她走過去,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柔聲重複了一遍,“宛寧,快去
宛寧心裏突然冒出一隻小鹿,怦怦直撞。
慕久年生氣起來的時候,她都還能應付;可他對她溫柔的時候,她真的是毫無抵抗力。
而慕久年也發現今年不見,宛寧真的變了很多。
他以前哪裏能看得到宛寧這種迷迷糊糊地樣子
她總是把自己每一個舉動都表現的恰到好處,就連笑,都是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可現在,這女人就這麼呆呆地看着他。
清晨的光線灑在她的側臉,就連她臉上細密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慕久年心一動,一手撫着她的臉,英俊的面龐漸漸靠近。
宛寧立刻回過神兒來,將他推開,驚慌失措的道:“我我去洗漱。”
說完,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往浴室跑去。
慕久年失笑,卻不難看出他眼中的寵溺。
宛寧洗完臉,對着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能感覺得到,慕久年想重來。
不然,以慕久年的性格,不會對她這樣容忍,也不會主動放下身段哄着她。
可她心裏知道,他們沒法重來了。
因爲,早在四年前,她就走向了一條與他截然相反的路。
宛寧來到客廳時,慕久年已經將做好的蝦仁牛油果三明治放在了餐盤裏,牛奶也已經倒好。
這麼多年了,宛寧從來沒有喫過別認爲自己準備的早餐。
看到桌上擺放的這些精緻美食,處處透着小資情調,宛寧心中微微酸澀。
她坐在餐桌前,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很平靜的喫着早餐。
慕久年也準備將昨晚那場類似於交易的愛給忘了,反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很不好的回憶。
爲了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重新擺正,慕久年隻字不提昨晚的事,而是像曾經那樣,溫柔而關心的對待她。
“你手還疼嗎”
慕久年執起她的另一隻手,目光中滿是疼惜。
這雙手本來是那麼白皙嬌嫩,卻被滾燙的水燙成了那樣。
宛寧害怕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迷失。
畢竟,現在的她和慕久年都不再是曾經那種關係了。
他們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不該再這樣藕斷絲連。
宛寧冷冷縮回手,道:“不疼了。”
慕久年心裏挫敗感十足,有些話,已經到了嘴邊,他便也沒有忍着。
他道:“當年的事,我不想跟你計較,無論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會再提了。我們,重新開始吧”
慕久年認爲,也許宛寧這麼一直牴觸他、躲避他的原因,就是因爲在容父手術前,她給他下了致幻劑的事。
當時他真的是氣急了,畢竟,她下藥前,根本就沒有替他想一想。
她就沒有想過,如果他手術出了任何問題,那麼他的職業生涯裏,就要揹負着一條人命。
所以當時,急怒之下,他才把她趕了出去,才提出了分手。
慕久年不提這件事還好,提起這個,宛寧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