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慕久年聽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他在這裏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這該死的女人連做夢都是跟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什麼時候纔會對他說實話。
她一天不說,他就一天將計就計。
突然,宛寧終於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坐起身,手背上輸液針頭恰好被牽動。
慕久年離開走過去,針頭頂端果然回血了。
宛寧呆呆地看着對面的男人,低着頭幫她重新固定着針頭,一時間,有些茫然。”我怎麼會在這兒“
她剛一說話,嗓子就像火燒一樣疼。
慕久年將吊針重新幫她固定好,棱角分明的輪廓透着一絲無力,拼命壓抑着心中的自責和心疼,說出話時的
語氣卻十分涼薄,“許宛寧,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如果現在,她可以解釋清楚她在m國的婚姻,又或者她跟那個叫ken的男人和他們那個叫安安的孩子斷絕關
系,也許,他會原諒的。
只可惜,迴應他的只是宛寧茫然而無辜的眼神。
爲什麼慕久年突然之間變得那麼陰晴不定,就算她拒絕了他結婚的要求,以慕久年的性格,也不該是這樣的
反應。
宛寧根本就想不到,慕久年已經得知了她在國外所有的事。
宛寧那微紅的眼眶透着一絲委屈,咬了咬脣,道:“久年,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你最近好像變了。”
慕久年看着她那淡定的神色,心裏泛起翻江倒海的怒意。
這女人,到現在還以爲能瞞得住,她還在騙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冷笑,微薄的脣畔勾起一絲冷冽,“你以爲,我真的很稀罕你許宛寧,我要是不想寵着你,捧着你,你
會知道,你什麼都不是”
說完,他摔門而去
離開之時,恰好碰到迎面而來的虞晚。
見慕久年臉色鐵青,虞晚嚇了一跳,道:“慕醫生,宛寧出什麼事了嗎”
慕久年看着這個與宛寧狼狽爲奸把他耍得團團轉的女人,自然沒什麼好臉。
冷冷掃了虞晚一眼,慕久年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便向外面走去。
虞晚輕輕拍了拍心口,趕緊推門進入病房。
宛寧正坐在牀上發呆,眼眶紅的要命。
“宛寧。”
虞晚跑過去,擔憂的說道:“剛纔我看見慕醫生沉着臉,你們又吵架了嗎”
宛寧搖了搖頭,道:“他是安安的救命稻草,我哪敢跟他吵架”
虞晚聽出了宛寧語氣中的怨懟,便安慰道:“其實慕醫生也沒有那麼壞的。昨晚你發高燒昏迷,我就是給
慕醫生打電話,他親自過來把你送到醫院的。當時,我看他的樣子挺緊張的。他應該很關心你的。”
宛寧自嘲的勾了勾脣,道:“他對我,不是關心,是征服。他想征服我,所以,我拒絕他,他纔會這麼生氣
。”
如果是關心,如果是尊重,慕久年不會這麼對待她。
他不會下那種命令把她趕出醫院,她高燒連站都站不穩了,卻還得跑到小診所去吊水。
她今天住院是因他而起,她快病死了,他才施捨給她一點憐憫,這叫關心這叫愛嗎
許宛寧表面是個溫婉的女人,可她的心很剛硬,並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
因此,虞晚替慕久年說了一堆好話,宛寧現在對慕久年也是失望透頂。
安安的病房裏,慕久年緩步走了進來,臉上並沒有平日裏那和煦的笑容。
你看,安安拼的這個酷不酷”
慕久年站在牀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着安安的時候,他的眼神很複雜。
這個小孩,是許宛寧跟那個男人生下的野種。
許宛寧給他戴了綠帽子,他還要去救這個小孩,這不是犯賤
慕久年甚至想現在就讓人把這個孩子丟出去,他看着安安,就會想到許宛寧的背叛,心塞的要命。
安安見慕久年半天不說話,有些奇怪的道:“醫生叔叔,你心情不好嗎”
平時,醫生叔叔對他都很好的,可今天,安安總是從慕久年身上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攻擊性。
慕久年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冷冽的笑,這個孩子,他不會救。
他就這麼拖着,他可以保證安安暫時不會死,但他也不會治好他。只要安安的病一天不好,許宛寧就一天得
聽他的。
無論她嫁給誰,無論她想不想呆在他身邊,她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掌心。
許宛寧,既然你想跟我玩,那我們就玩下去。
我不會揭穿你,我只會讓你後悔。
想到這兒,慕久年心裏舒服了些,摸了摸安安的腦袋,道:“昨天給你換了心的藥,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安安乖乖的搖了搖頭,笑眯眯的說:“叔叔,你的醫術就像約翰博士一樣好呢。昨天晚上安安一夜都沒有感
到胸悶哦”
約翰博士是他的博士導師,他當然相信約翰博士的醫術。
只可惜當年約翰博士知道他執意要回中國,便十分生氣,要與他脫離師生關係。
因此,自從他畢業,約翰博士就再也沒有回覆過他任何郵件和信息。
慕久年悵然若思的想着,不禁有些感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慕久年從安安的病房裏開,到了走廊才接通電話,“有事”
對於江姝麗,他的語氣永遠都是如此,沒有一句對於的話。
那邊傳來江姝麗惱怒的質問聲,“慕久年,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把我們江家的人都拉進你們醫院的黑名單了
你明知道我爺爺心臟不好,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畢竟慕久年的心血管綜合醫院已經做到了國內知名的位置,海城許多權貴也都會在這裏治病。
可今天該江老爺子來複查心臟,卻被醫院拒之門外,而且工作人員還說是慕久年的命令。
江姝麗當時就惱了,這纔給慕久年打電話質問。
她理直氣壯的說了一大堆,慕久年這才幽幽的說:“你江姝麗是什麼東西,你敢在我的醫院發號施令,隨便
把人拉進黑名單既然你可以,那我是這個醫院最大的股東和決策人,那我更可以決定什麼人不準進我的醫
院。”
江姝麗聽完,驚詫的瞪着眼睛,慕久年有時候就算對她冰冰冷冷的,可說話到底也沒有那麼難聽過。
現在慕久年把話說成這樣,無異於是在打她的臉。
江姝麗突然想到了什麼,怒極反笑道:“我知道了,慕久年。你是在爲許宛寧打抱不平你怪我把她拉進了
醫院的黑名單,所以,你來報復我,是不是”
“跟別人無關。”
慕久年聲音冷徹,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聽好,我不喜歡別人在我的地盤指手畫腳。如果下次再被我知道你
打着慕太太的旗號給我爲非作歹,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