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守衛戒嚴的士兵也一個沒見着.
沈如漢白天過來的時候,這岸邊可是駐紮着一整個團的精兵,個個荷槍實彈的,沿着江邊沿線來回巡邏着,阻止閒雜人等靠近這片水域.
怎麼到了晚上,竟然一個人都不見呢
難道他們就不怕晚上有人偷偷摸過來窺伺
幾人在江邊貓了兩三個小時,個個被冷風吹得鼻頭通紅,手腳也都被凍得木木的,整個人跟條老冰棍一樣。
江面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過往無數次的危險任務告訴徐衛國一個道理,越是看似平靜的所在,越是危機四伏,更需要小心謹慎。
徐衛國算了算江邊距離江心島的距離,扭頭告訴沈如漢,“再盯一個小時,如果還沒異常,我們就把皮筏子推下水,嘗試夜渡長江。”
“皮筏子只有一個,最多隻能容納兩個人,其他的人怎麼辦”
“你和大頭二頭留守,沈元和沈東劃皮筏子,我套一個汽車輪胎圈游過去。”
沈如漢愕然地盯着徐衛國,止不住叫了起來:“你瘋了啊大冬天的套着汽車輪胎圈子渡江”
徐衛國斜了他一眼,反問道:“找不到船,也不能弄出動靜,皮筏子費盡周折也只弄到一個,我除了套橡膠圈游過去,你還有其他辦法”
“還是我跟沈元沈東過去,你在這邊留守好了。我年輕那會兒,號稱浪裏王,水性極好。”
徐衛國搖頭,“你都說了,那是年輕那會兒。沈叔,人得服老。要是爲了我的事,讓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凍成老寒腿兒了,我於心何安得了,就這麼決定了。
要是我和沈元沈東能順利登島,並能速戰速決,在天亮之前回來,我們就一起回旅館,如果我們天亮前沒能回來,天一亮你們仨兒就趕緊回旅店去。
我們會找個地方藏匿,直到明晚才返回,所以到明天晚上你再過來接應我們。”
沈如漢怔了怔。
然後舉起自己的的胳膊看了看,他沒看出自己這胳膊哪兒老了啊
他的身手就是對個兩三個年輕人,也是遊刃有餘的好吧。
反正他就是來幫忙的,徐衛國不想讓他涉險他也同樣能理解,不過這寒夜渡江的操作難度真的太大了。
被凍死在水裏的可能性極大。
“你想套個輪胎圈兒就去渡江,我攔不了你。可是你也攔不了我跟着你一起去。這皮筏子難做,輪胎圈子卻好找。我知道就這附近就有個修車廠,我這會子摸過去,直接從車上撬個輪胎下來,半小時就能打個來回。”
沈如漢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態度。
徐衛國宋陶唯一的兒子,是宋陶捨棄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的孩子,所以,在任何情況下,沈如漢都不能讓徐衛國出事。
徐衛國倔強,他沈如漢就必須妥協麼
不,沈如漢也是一個倔強到底的主。
要麼你去帶上我,要麼你放棄寒夜渡江的想法另想招。
“想敲暈我門都沒有,我早有提防”沈如漢低聲笑着。
徐衛國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沈如漢突然心生警兆,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幾乎就在他扭頭看的瞬間,沈東一個手刀砍向了他的後腦勺。
然而,沈如漢沒被砍暈,反撲向沈東,想要教訓沈東一頓。
“你這吃裏扒外的小子,聽徐衛國的不聽我的了”
沈東不還手,只是起了個拖住沈如漢的作用。
徐衛國不緊不慢地伸出手,一擊即中,沈如漢軟倒在地之後,徐衛國還有模有樣的指導了一下沈東關於打悶棍砍手腦勺的訣竅所在。
“要是我們能順利登島,會面對兩種情況。一是上面是官方的人,一是上面是敵人。要是遇上官方的人,只能弄暈不能弄死,所以這砍後腦勺的手法你可得記牢實。”
沈東一臉受教。
大頭和二頭把沈如漢拉到一邊,沈東和沈元合力把皮筏子推進水中,才一躍而上,划着往江心而去。
徐衛國深吸衛口氣,套着輪胎圈也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
冬天的江水,雖然沒有結冰,卻照樣冰寒刺骨,徐衛國一下水就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股冰涼之氣從心頭傳向全身。
他咬緊牙關,用力地往前遊。
二十幾分鍾之後,他停了下來,喘了口氣,又繼續奮力往前遊。
又遊了十幾分鍾之後,他看到沈東和沈元突然停了下來,剛開始他以爲兩人是劃累了要休息一會兒,後來沈東突然扭頭朝他這邊打了一個手勢,讓他下潛。
水面突然劇烈的翻滾起來,徐衛國心頭咯噔一下。
就在幾十米之外的,一個龐大的黑影突然自水下鑽了出來,漸漸露出了它的真容。
徐衛國怔住了。
這是一艘漆黑的船,長約十幾米,船身上整齊排列着幾十個炮孔。
攻擊性核潛艇
幾乎就在徐衛國看清楚它的樣子的瞬間,一道巨大而刺眼興束突然照射了過來,皮筏子上的沈東和沈元被光束照個正着。
船身上的炮孔突然全被打開了,數十個炮杆伸出了炮洞,瞄準了皮筏子上的兩人。
被這麼多炮杆子指着,沈東和沈元頭皮發麻,一動也不敢動。
潛艇上有人拿瞭望遠鏡看了看,“看裝束像是我國百姓,但不確定是不是敵人僞裝潛入,爲了穩妥起見,先喊話,後動炮”
旁邊有人在反駁,“喊話就能分出是不是敵人了”
拿着望遠鏡的那人挑了挑眉頭,“那不喊話,直接開炮把他倆炸開花”
“這裏已經被劃爲軍事戒嚴區十來天了,明令禁止閒雜人等靠近,這兩人是趁黑偷摸着來的,劃的是皮筏子,一定是想無聲無息地登島。
按我的分析,十有八九不是好人,就算被炸了,也不冤枉。”剛纔反駁的人言語中滿是殺氣和怒意.
“那就填彈,瞄準,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