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愛民提前一天到達,李冰在寧良玉的授意下躲了出去,賀愛民說要和寧良玉單獨談談。
徐鐵也不好跟。
兩人出去了大半天都沒回,徐鐵急了,就沿街去找,最後在鏡湖邊找到了賀愛民開着的京城牌號的吉普車,車門大開着,車上卻是空的。
他沿着鏡湖走了一截,就聽到對面的樹林裏傳來吵架聲。
他猶豫了一下才走近。
賀愛民陰沉着一張臉從樹林裏先走了出來。
徐鐵趕緊往裏走,找到寧良玉的時候,寧良玉已經倒在地上,臉色烏青,氣得暈倒了。
徐鐵揹着寧良玉一通急跑,很快就追上了先出林的賀愛民。
賀愛民還不悅地說了句:“她這個人啊,就是小肚心腸,什麼事都較真,沒有雅量。動不動就往地上躺,越活越回去了,整個一不可理喻的潑婦行徑。
銘章這孩子就是被她帶歪了,跟個白眼狼似的,兄弟情誼也不顧,把勝利打成那樣,差點成了殘廢。
我賀愛民怎麼會跟這樣的女人結過婚還生了個不肖子”
徐鐵不停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即將要衝出口的話截了回來。
把寧良玉扶上自己的車之後,徐鐵半點也沒有停留的點了火就開了出去。
賀愛民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臉黑煙子。
嗆得他不停咳嗽。
“什麼破爛車子竟然和拖拉機一樣冒這麼多黑煙子出來真是窮鄉僻壤,啥都差勁到了極點。”
寧良玉暈過去了,就再沒醒過來。
賀銘章回到的時候,寧良玉已經沒了,停在醫院的停屍間裏。
徐鐵看着風塵僕僕的賀銘章和走路一拐一拐的馬大爺,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間,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賀銘章急急地找着寧良玉,“徐叔,我媽呢”
徐鐵帶着賀銘章停屍間走。
停屍間在醫院一樓最偏遠的一角。
走過長長的走廊,光線越來越不好,賀銘章越走越心驚。
“徐叔,醫院是病房全都滿員了嗎怎麼會給我媽開這麼一個病房住這是她自己要求的吧她這人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捨己爲人,以前在糖山的時候就是這樣,寧願自己住最差的病房或者住走廊,把好房間和好牀位讓給老百姓。”
徐鐵突然停下腳步,緩緩地,慢慢地轉過頭來,深深地看着賀銘章。
賀銘章一怔,心頭突然顫了一下。
徐鐵的表情凝重,眼圈也微微地泛起了紅。
“銘章,你要挺住哇。你媽她她已經沒了。”
“開什麼玩笑我媽怎麼會沒了。醫生明明說了,她至少還有三個月可以活。徐叔,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可是不能口誤成這樣
人死了纔可以說沒了,假如不在病房或者臨時走開,你應該說她不在這裏,不能說她沒了。“
徐鐵指了指幾步開外的房間,上面貼着一個牌子,牌子上寫着三個黑色的大字停屍間
有哭聲從停屍間裏傳來。
“嫂子嫂子銘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