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宗看着鄭嫣,嘴張了幾下,想問又不敢問。
鄭嫣恨恨地盯着羅宗,”這就是你的誠意?是你證明你喜歡我的方式?羅宗,你太讓人失望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也別擔心,這個女的沒懷孕,她有嚴重的婦科疾病,崩漏帶下還有嚴重的宮頸炎,懷不上孩子的。可能是跟的男人太多了,折騰的次數太多了,她這身子,已經不可能懷得上孩子了。她的肚裏也沒有你的種!
可是不管有沒有孩子這回事兒,你跟她有首尾那是事實,特別噁心人。你以後不要來衛生站了,龍騏來的時候把事情說得很清楚明白了。
我以後會留在九里屯醫療站做軍醫,等程序走下來之後就從羅家公社搬走。衛生站,以後你都不要來了。你要病了腳疼了,自己進城找別的醫生看。
羅宗,我恨你,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鄭嫣診完病之後,直接背起醫藥箱子就衝出了營區,羅宗趕緊撒丫子追啊。兩人就你跑我追的往羅家公社而去。
這天中午,徐衛國就拿倆飯盒,打了飯,徑直鑽屋裏和林小滿吃了。龍騏摳着腦殼圍着他們家爐子轉了半天,實在是不好下手。最後,龍騏厚着臉皮,去問方前進今天中午做得有多沒?
方前進把飯鏟了一小碗出來,又分了一碗菜出來,龍騏端着去給D老吃了,D老默默地喫完了之後,就問龍騏:“你是不是得罪徐衛國了?這飯菜味道都沒之前的好。”
龍騏無奈,打了徐衛國的小報告,“他那人忒小氣,可能還在生上次林小滿說我年輕帥氣的氣。”
“哦,那就將就喫幾頓。”
龍騏端了碗筷出來,又問方前進有沒有給他留飯。
方前進指了指爐子上的鍋裏,讓他自己去瞧瞧。
李愛紅肚子裏的小東西已經會動彈了,可是李愛紅總碰得上,方前進一趴那邊偷聽便摸,那小傢伙就不動了,剛剛他無意間一挨,竟然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像是小腳板一樣的肉團團冒了一下,他那一剎那就樂瘋了,哪裏還顧得上去招呼龍騏。
龍騏揭開鍋蓋一看,飯已經沒了,就剩下一鍋鍋巴。
你要說這男人被逼着做飯,那也是能做的,可是要說技術好到哪兒去,那就是見鬼的。
方前進這廚藝,還是當初追李愛紅的時候,一時說了大話,說文能上臺演講,武能力敵三軍,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後,爲了不被李愛紅哪天瞧出來,他纔去現學的。
這飯自然是熟的,可是那鍋把,就是半焦半黑的。
龍騏就用米湯泡了那半處沒黑的鍋巴,硬生生的嚼巴着喫下去了。
下午的時候,龍騏就支使陳安然來找林小滿,讓她告訴林小滿,就說D老想喫她做的菜。
陳安然不大樂意去,站着不肯走。
龍騏好說歹說的賠了半天笑。
“你看啊,你是徐衛國同一個大院的,情份自然不同別人。我得罪他了,他正生我氣,不打算給我飯喫。我不喫沒事,可是那位不喫就不行了啊。
他喫習慣林小滿的飯菜了,嘴就養叨了,雖然面上不說,可心裏還是有個比較的。你們女人間,也好說話不是。難道……你要讓我一個未婚的大男人,去找林小滿?”
“好吧,我去。”陳安然拗不過龍騏的軟磨,就去敲了門,屋裏半天沒人應,陳安然又加大了力氣敲。
“是不是屋裏沒人在啊?”陳安然轉頭問龍騏。
龍騏搖頭,“沒,林小滿肯定在屋內,我沒見着她出去過。”
“難道這麼晚了,她還在午睡?我手上力氣小,這敲一會兒就有點疼,你來敲一下。”
擂起門來,隔了一會兒,裏間終於有個人軟弱無力地吭了一聲,問:“外面是誰?”
陳安然立即說:“是我。”
林小滿根本還沒緩過勁兒來,神智依舊迷迷澄澄的,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就又問陳安然:“你是誰?有什麼事?”
陳安然被堵得一口氣出不去,林小滿聽不出她的聲音,還是故作姿態,在明知故問?
龍騏在一邊拱了手,陳安然忍着不快,又報了名字,“我是陳安然。”
“哦,是你呀,你有什麼事?”
“你把門開開呀,難道打算這樣隔着門說話,這是待客之道嗎?”
“開不了,你有事就這樣說,如果不說,我就又要睡了。”林小滿撐起上半身,摸過牀頭的水杯,揭開蓋子,嚐了下溫度,就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氣。
喝完之後,她就打算又趴着睡了。
陳安然左等右等,就沒等到林小滿出來開門,再敲門的時候,林小滿的聲音就有些不耐煩了。
“叫你有事你就說呀,總敲門做什麼?”
陳安然就把D老擡了出來,還故意報了兩個不好做的菜名,“D老說晚上想喫宮保雞丁和獅子頭。”
還一個是川菜裏有難度的菜,一個是蘇派菜裏火候十分難掌握的菜。
陳安然說完之後,就得意地等着林小滿迴應。
林小滿想了想,就說:“沒肉,沒雞,不做。”
陳安然鐵了心要難爲難爲林小滿,就堅持道:“我這就讓人去買雞,買肉,你做。”
“那你買只大一點的雞,宮保雞丁只要胸脯上的肉,最少要買個五六斤重的雞。然後,還要買點花生,剝成花生米,還要買蔥,姜,幹辣椒,花椒,料酒,白糖和澱粉。
肉你要買王花肉,不肥不瘦的,我估計你也不會買,就買一整塊回來,我自己相着辦。
還要買一斤蜂蜜。其他的,我家有現成的,不用買。
材料應多不應少,你要是真買回來,我就真的做給D老喫。”
陳安然以爲林小滿是故意報這麼多東西,讓她打退堂鼓的,就硬着頭皮應了,真的去買這些東西去了。
龍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心裏的彎彎繞,不過,既然林小滿答應了做,他就坐等着喫就行了,這總歸是好事。
陳安然自己跑了一趟城裏,買了一隻六斤多重的大活雞,又買了一整塊的五花肉,她身上的肉票不夠,還跑去市政府要了不少才湊夠了。
蔥,姜,幹辣椒,花椒,白糖,她都買了一斤。
料酒買了兩瓶,澱粉買了兩包,蜂蜜買了一斤。花生買了一大袋子。
最後一算賬,她竟然花出去快二十三塊錢。
肉九毛一斤帶一斤肉票,雞九毛五一斤,肉和雞並不是花錢的大頭。
反而是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特別是白糖,蜂蜜,花椒,辣椒,料酒這種在京城好買的東西,在錦官城竟然要跑南跑北跑半個城纔買齊,而且貴!
“哼,買了這麼多東西,你要做不出來,看我怎麼羞你!”陳安然拿着東西,一邊嘀咕一邊上了樓。
她跑這一趟,花了快兩小時,等她回到,徐衛國也已經下班了,見着她提這麼多東西,驚奇地問她:“陳安然,你這是要整筵席?”
這時候,徐衛國已經用鑰匙開了房門,就順手幫陳安然把東西提了進去,放到一角落裏。
陳安然氣喘吁吁的去敲裏屋的門,“林小滿,你要的東西,我都多多的買了,你該起來做飯了。”
屋內沒響動,貼着門細聽,只有呼呼大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