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鈺道。
蕭夜搖了搖頭道：“不知。學長不會是因爲吳教習的畫作吧？”
黎鈺這般問，應該和吳教習有關。
不然，何至於對吳教習推崇至極？
“不錯！”
黎鈺點頭道：“其實，我晉升真仙，也不過一年之前。那時，吳教習剛來我們書院。我有幸見到吳教習的一副畫作。便讓我有所頓悟，領悟了水屬性本源法則。”
“其實，七種屬性的法則，都被記錄下來。雖然，你能看懂說的什麼意思。但是，你就是理解不了。看懂和領悟，是完全兩個不同的層次。”
“而，吳教習的書畫之道，則不同。”
“他的畫作，更形象。更容易讓人理解。”
“有時候，畫比文字更容易傳達出那種意境。”
黎鈺深有感觸。
當初他困在一品仙人之境數年之久。
遲遲沒有突破。
但是，吳教習一幅畫，卻讓他茅塞頓開。
不過數日時間，便輕鬆領悟了水屬性本源法則。
“多謝學長提醒了。”
蕭夜拱手行禮。
若不是黎鈺提醒，他很有可能錯過這個機緣。
“學弟太客氣了，以後有好事記得向着學長哈！”
黎鈺說了聲。
就告辭而去。
蕭夜沒有休息，而是來到書桌前。
吳山書院。
既然是書院。
所有學員住所中都配有筆墨紙硯。
蕭夜開始研究起吳教習傳授的研墨之法。
待徹底熟悉後。
便用自己硯臺開始研墨。
剛開始，蕭夜並沒有掌握好原理。
不過，後來漸漸熟練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蕭夜的生活就簡單了起來。
吳教習召喚的時候，便過去研墨。
平時沒事的時候，蕭夜則自己研墨，然後寫字。
在九州大秦王朝的時候，蕭夜當然也學過寫字。
當然，他的水平很一般。
現在閒暇無事，蕭夜便去書院尋了一幅字帖臨摹。
轉眼間，就是半年時間過去。
蕭夜的任務依舊很簡單。
這一日。
吳教習再次將蕭夜召喚過去。
他看向蕭夜的目光中滿是笑意。
這個青年真的不錯。
不驕不躁。
“蕭夜，經過半年的研墨，你的手已經很穩了。現在，可以學習一下畫畫了，你可願意？”
吳教習笑着問道。
“願意。”
蕭夜連忙道。
吳教習點了點頭，道：“在教你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何爲畫？”
“何爲畫？”
蕭夜沉吟起來。
按理說，筆墨落在宣紙上，便成了畫。
可是，很明顯。
吳教習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見狀，吳教習開口道：“我這牆壁之上都是畫，你好好看看。這些畫，有什麼共同點？”
他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而是讓蕭夜進行思考。
實際上，到了仙人之境。
仙靈之氣的修煉倒是在其次了。
最重要的便是領悟法則。
沒有領悟法則，你就是吸收再多的仙靈之氣也沒用。
而且，仙體中容納的仙靈之氣是有限度的。
只有領悟了法則，才能更進一步。
所以，在仙界之中，很少有人苦苦修煉。
要學會思考。
不會思考，如何領悟法則？
所以，他這個問題，也是考驗一下蕭夜的思考能力。
蕭夜擡頭向着三面牆壁看去。
畫中。
有巍峨高山。
有潺潺溪流。
有驚風駭浪。
也有人物。
有仙獸。
有亭臺。
有樓閣。
吳教習的畫中，不一而足。
幾乎包含了世間萬物。
見蕭夜目光在一幅幅畫作上掠過。
吳教習也不着急。
坐在一旁，端着一杯茶水喝着。
看着蕭夜的模樣，他依稀看到了自己當年學畫的樣子。
他記得，當初師尊也是問的這一個問題。
他當年回答的是，萬物爲畫。
當然，真正的答案，並不是這個。
這個答案，還是太過停留在表象了。
這個時候，蕭夜看了吳教習一眼。
“有答案了？”
吳教習笑着問道。
蕭夜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思考。我有的是時間。”
吳教習笑道。
倒是沒有催促。
畫畫之時，要靜心凝神。
吳教習這個畫師，自然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他一點都不着急。
蕭夜繼續向着畫作看去。
畫中包含着天地萬物。
他很想說天地爲畫。
可是，這個答案，他沒有把握。
感覺還是有些太表面了。
畫中有着天地萬物，那天地就爲畫嗎？
吳教習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這應該是一個哲學問題。
忽然。
蕭夜腦海中靈光一閃。
這天地萬物，不過畫者看到的。
畫中所作，應該是畫者內心所想。
所以，真正的答案，應該是這個。
“呼！”
蕭夜深吸了一口氣，向着吳教習開口道：“教習，我覺得，心爲畫！”
心爲畫。
三個字一出。
吳教習騰的一下跳起來了。
這個答案，正是師尊告訴他的。
當時，師尊說，這是他理解的畫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
但，當他達到了師尊的境界，同樣覺得心纔是畫！
“吳教習，您怎麼了？”
蕭夜也嚇了一跳。
吳教習這個反應太大了吧？
“沒事。”
吳教習開口道：“不小心茶水灑了。你說心爲畫？何以見得？”
這個小子，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
完全沒有天才該有的傲氣。
難道也是一個畫道天才？
聞言，蕭夜越發覺得，這個答案應該不錯。
當下笑道：“教習，您的畫中，有山水，有人獸，有建築，畫中包含了天地萬物。開始我也覺得，天地萬物爲畫。但這樣的回答，太表象了。”
“而且，無論是山水還是人獸，都是您心中所想的映射。如果說，這些畫有一個共同點的話，那就是從您心中畫出來的。”
“所以，我才說心爲畫。”
聽到蕭夜的解釋，吳教習不由特意看了蕭夜一眼。
果然是一代跟比一代強啊！
“蕭夜，你說的心爲畫，很不錯。但是，真正的畫，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心爲畫，應該是最接近真正的答案。”
吳教習道。
哪怕蕭夜答對了。
他也得打擊一下。
學無止境！
畫同樣無止境啊！
“學生明白。”
蕭夜點頭。
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一千個人中，同樣有一個何爲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