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風珏染吩咐的,看着劉喜有些戲謔的眼神,墨雪瞳臉一紅,不由的微微低下頭,但心底卻是生出一股暖流,她知道自己的事大部分都在他的掌握中,雖然說沒讓墨風說什麼,但是相信他必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在自己下普光寺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傳自己進宮。
而後又在宮裏安排好一切,不讓自己受一點點委屈,心頭甜的如同泡在蜜水裏,可又覺得被人發現,實在有些羞臊,故而臉紅紅的,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批了一下午的奏子,己有些累了,軒王妃有事請快些說完,一會奴才還要陪皇上用些細點,休息一下。”見她羞臊,劉喜知趣的拉開話題,笑着對墨雪瞳道,在宮裏那麼多年,從一個不知事的小太監混到掌宮大太監,劉喜當然是一個伶俐的人。
“是,我省得,多謝劉公公的關照。”墨雪瞳溫柔的道,臉上的紅暈稍稍退去,眼底多了一分從容和鎮定,再沒有方纔小女兒的羞怯,彷彿在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看得劉喜暗暗稱讚。
這位才真有皇家媳婦的氣度和威嚴,那位楚王妃跟軒王妃比起來,不知道要甩出幾條街去,一個只知道撒潑打滾,做的全是沒有皇家體面的事,連個側妃的肚子也容不下,不知道殘害皇家子嗣,早己犯了皇上的大妒,這一位卻是體體面面,教養禮儀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劉喜是這個想法,宗文帝也是這個想法。
坐在高高書案後的宗文帝看着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墨雪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這個兒媳婦,他還是滿意的,只要想到自家兒子生命垂危時,就是因爲和她成親才化險爲夷,而且在自己面前也沒那麼頂了,就覺得這個媳婦還真是娶對了。
唯有一點不滿意的,就是這丫頭還小,又在爲她孃親守孝,不能爲皇家開枝散葉,倒是委屈了軒兒,現在軒兒的傷己好,也可以正式的再迎娶側妃進門,至少可以幫着他媳婦管管家事,也省得這丫頭太小,管不了軒兒後院那一大家子的女人。
他這裏主意打定,對墨雪瞳越發溫和:“起吧,賜坐。”
“多謝父皇。”她這一聲是隨着風珏染叫的,故而顯得特別親熱,很讓宗文帝滿意,點點頭,示意她不必拘禮。
墨雪瞳恭敬的又施了一禮,纔在墨蘭的扶持下站定,早有宮女過來引着她在一邊的錦凳上坐定。
“老八媳婦可有什麼事進宮來見朕?”宗文帝問道。
“請皇上爲臣媳做主。”墨雪瞳才搭上一點錦凳,立時猛的跪了下來,眼眶一紅,似乎在落下眼淚,忙偏過頭,掩去眼底的悲意,手極快的在眼角抹了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委屈卻顯得大度從容。
“發生什麼事了?”宗文帝臉色一沉,正色道。
墨雪瞳牙齒在下脣上咬了咬,有些猶豫,又有些爲難的看了看宗文帝,似乎生怕惹惱他一般,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分明是既擔心又害怕,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只看得人越發的心癢癢起來。
“老八媳婦,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宗文帝皺皺眉問道。
墨雪瞳說完,似乎難掩心中的悲意,眼角的淚痕再凝不住,一顆顆的往下滑,一邊重新伏地磕頭,悽聲道:“請皇上爲臣媳做主,救救臣媳的四妹,讓燕王殿下放臣媳四妹一條生路,她一個容顏盡毀的女子,又怎麼會跟私奔扯上。”
私奔的女子往往是和別人正是情熱,試問一個容顏被毀的女子,又有誰願意跟她私奔,況且那個人還是燕王的貼身小廝,象這種貼身小廝,在王府的身份都不低,想要個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怎麼就偏偏看上墨雪瓊這個被毀容的。
墨雪瞳的意思實際上全在裏面!?
果然,宗文帝聞言大怒,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衝着劉喜大聲喝道:“去,把老三給朕帶來。”
墨雪瞳雖然說的並不多,但宗文帝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原想着讓他安份起來,看現在的樣子,竟是越發的不安份,而且還算計到老八的頭上,怎麼不讓宗文帝怒火中燒。
風珏磊和尤月娥來的非常快,還沒待皇上的旨意傳出宮他們就己到宮門,急匆匆往裏趕,正遇上攜着墨雪瞳往外走出來的風珏染,四個人就在宮裏的直接對上了臉。
“三哥,不是去普光寺給你母妃祈福做道場嗎?這個時候怎麼有空進宮?”風珏染俊美的眉毛一揚,上前兩步,正擋在風珏磊的身前,舉起拳頭意似恭敬的衝風珏磊拱了拱手,看眼神還挺真誠,只是脣角翹起,帶着微微的嘲諷,那是**裸的挑釁!
風珏磊氣的差點想吐血,宮裏的人都知道自己母妃的靈位並不在普光寺,此次也只是爲尤月娥的母親祈福做道場而己,但是被風珏染這麼一說,卻讓知情的人想起,他母妃也亡,而且就在今天前,今天前他不爲自己的母妃祈福做道場,卻爲尤月娥的母親做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心裏惱怒,臉上卻還得堆出笑,看着風珏染明知故問的道:“府裏發生了點事,所以特地進宮來,八弟這個時候怎麼和王妃一起從宮裏回去?”
風珏染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站直身子,大袖晃悠了兩下,背在身後,但是意態之間還是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懶洋洋的道:“三哥,我的王妃今兒可是被你府上的那位害慘了,我這做夫婿的總得給她撐撐腰不是,男人間的事,再怎麼着也不能讓女人被欺負了,不是。”
他這話是意有所指的,把個風珏磊說的青一陣,白一陣,頗有幾分想發火,但是看他一副不正經,頗象說笑話的樣子,又覺得這時候發火是極不妥的,暗中不由的咬牙,沉沉的吸了幾口氣,一把拉住正發開口發怒的尤月娥。
這個時候絕不是置氣的時候,普光寺裏的事情一定會惹來父皇的懷疑,他還得準備說辭,絕不能讓父皇看出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再怎麼着也得把事情全淡化處理纔是,再說風珏染的沒有正形是出了名的,就算他說些出閣的話,人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