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諸天萬古道 >第三百零二章天人制衡
    想起當年那個胖嘟嘟,帶着嬰兒肥的雞腿明,再看這個一臉叛逆之色的社會青年。

    一點都沒有當年可愛了!

    月兒在藥廬這邊估計要待一段時間了,他和端木蓉之間能否完好如初,很大一部分希望就寄託在這個小棉襖身上了。

    清兒和弄玉她們回孃家探親去了,連拉着小詩,少司命和梅劍菊劍蘭劍竹劍一起走了。

    所以現在瑤池也空了,焱妃註定撲個空落。

    出了藥廬,兩道人影一黑一白落在東方九的身前,躬身一禮,正是墨鴉白鳳。

    “拜見主上”“拜見主上”

    “起來吧。”

    墨鴉和白鳳二人被賜下《巽風坎元真訣》之後,進步神速,已經初步邁入大天人的境界,僅次於蓋聶衛莊等人。

    他們是秦時位面裏最頂級的天驕,在被東方九賦予《太白庚金劍訣》等新的功法之後,數年時間,修爲直破大天人巔峯。

    這也是他們自己厚積薄發之功,事實上,散佈在昊天塔中的靈氣真心沒有多少,三十三重天分下去,更加少的可憐。

    雖說五靈歸位之後,三十三週天大陣轉化的靈氣是海量的。

    但是超過九成九的靈氣被用來修復太古星辰的星髓和瑤池龍脈,孕養南天門中的十二金人天將以及那五十萬天兵的真靈。

    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靈氣被散佈在其他三十二重天地裏孕養世界。

    所以說即便沒有人界地界和億萬恆沙世界分薄靈氣,昊天塔獨享這一份靈氣之源,但想要恢復到過去那般盛況,沒有漫長的歲月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個時間,可能還是按照元會來算的。

    沿着雲夢大澤往北走,漸漸出了楚國的地界。

    此時天地間是沒有白天黑夜的,只有一些星辰的倒影在天穹上流轉,太陰太陽一個輪迴,就是一天。

    “韓非還在書堆裏埋頭苦思?”

    想起這個苦哈哈來,東方九無奈之餘,還是生出幾分欽佩之心來。

    在第一重天這七八年裏,一直沉浸在東方九帶給他的天條玉律中,鑽研和完善自己的術法之道。

    數年苦讀如一日,至今連個孩子都沒有。

    上次去見他的時候,紫女那埋怨的眼神可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主上,他已經有一些頭緒了,屬下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越發威嚴。”

    “據他自己所說,已得皮毛小道。”

    墨鴉說起來,不覺有些羨慕。

    他和白鳳二人在天資上,比起這些自領一道的大賢者,還是遜色太多了。

    “皮毛小道?謙遜之詞!”

    三人一路走,一路交談,行不知多久,大澤裏漸漸有船隻通行,西岸處遠遠有人煙升起。

    見着三人踏水而行,行舟之人行了一禮,遠遠避開。

    “大澤以西,便是蜀國。”

    白鳳解釋了一句,他的話很少,一直沉默寡言的。

    這一路上,也大多是墨鴉再講。

    “開國者何人?”

    “楚國王后虞蘭之弟,虞子期。”

    是他啊?東方九有些意外。

    還以爲他們會立虞國呢,沒想到竟然承了蜀國的宗廟香火。

    虞淵護衛,嗯,難不成和古蜀國有關?

    三苗之民,古蜀國,帝舜,又是一筆糊塗賬。

    過了雲夢大澤,以北,零零散散分佈着一些國度,都是最近七八年慢慢建立的。

    雖然年份都比較短,但都是一些帶有古老姓氏的宗族建立的。

    終於繞開雲夢大澤東方的十萬大山,三人漸漸向東而去。

    遠遠的一座關隘城門映入眼簾,雖然是石條堆砌而成,但卻高大雄偉,別有一份風味。

    “出了這大散關,往東就是曾國和周國,再東行兩千五百里,便到了韓國。”

    聽到白鳳的話,東方九有些驚訝於此。

    “大散關?散宜生還有後人留世?他們是怎麼復的國?”

    “散國國君散宜不器,傳聞是散宜生的直系子孫,至於真假,有待考證。”

    “不過,他們擁有當年散宜家族祭祀康王用的大小盂器,並以此,向楚國換取了三千甲兵,在這雲夢大澤旁重新立國。”

    “那這大散關爲何立在散國和曾國的交界處,散宜氏和南宮氏不應該是相互守望,爲周王室駐守西大門和南大門的嗎?”

    東方九記得,文王四友的封國,應該分佈在鎬京的東南西北西方,怎麼如今反目成仇了?

    “只因當年鎬京之亂,散國事後被平王責令奪國,土地被分給了護駕有功的秦伯。”

    “如今新生的周國欲號令周邊曾,蔡,唐,徐等小國歸附於他,散國當然不願意。”

    白鳳說着,自己也覺得好笑。

    這大散關以前是爲了守衛周王室,防範西戎部族的,如今卻用來防範周王室,不得不說,是一件極度諷刺的事。

    韓國新的都城也叫新鄭,位於中央乾坤峯東南三千里處,地勢平闊,地廣人稀。

    自韓王衛鈺登基已有七年,韓國築城四座,散步於東西南北,拱衛王城新鄭。

    東方九帶着墨鴉白鳳進入司空府時,韓非罕見的沒有沉醉在書房裏。

    反而蹲在花園中一叢茂盛的蘭花下,觀看兩窩螞蟻打架爭食。

    靜室比較簡樸,比起原來位面裏的莊嚴華麗,無疑相差太多。

    除了必要的裝飾,其他什麼都沒有,只有西面閣架上放置着一炳古劍,七星龍淵。

    東方九攬衣,跪坐在席塌上,看着還在沉迷在螞蟻打架中的韓非,不禁有些感嘆。

    韓非絕對是衆人中天資最高的那個,天條刑法果然是最適合他的東西。

    得皮毛小道,就已經踏入半仙,遠超一衆天人。

    良久,韓非起身,拍了拍並沒有多少塵土的衣襟,緩步走回,同樣跪坐在席塌上。

    “我原以爲,在術法勢三道上,我縱然未臻至巔峯,也應當趨近大成之境。”

    “可這些時日以來,觀天道玄機之變化,才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也!”

    “刑法術勢,天道人道,仰之彌高,俯之彌深,我不如也!”

    韓非從桌子上拾起一枚玄黑色令牌,伸手撫摸,一臉的唏噓。

    東方九很想告訴他,你留下的那套,確實有用。

    流傳了幾千年,後面的君王就沒有不會的,一學就通。

    和《商君書》組合在一起,專治各種刁民,通用了三千年。

    一直用到近代,相信後面三千年,也會一直用下去。

    “所謂家國天下,所謂忠孝仁義,所謂愛恨情仇,多麼可笑。”

    “放眼於云云大千世界,譬如豬狗,亦是草芥。”

    “萬物衆生之人道,公正無私之天道,各居其位,各謀其實,相互制衡,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從他悟通這些道理的那天起,逆鱗之劍就化成了天罰令牌,也標誌着他大道的昇華。

    從最粗淺的庶人之法,真正走向天地之法。

    從此真正的執行不怠,不由堯存,不爲桀亡。

    “跳出狹隘的人道,着眼於廣袤的天地萬靈,魚蟲鳥獸,見天地,見衆生,也是一種修行。”

    廊下的銅鈴叮噹作響,一股清淡的蘭花香隨風帶入靜室,墨鴉和白鳳斜靠在月臺前的廊柱旁,悠哉的含着草標,仰望着天空出神。

    韓非突然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卻見東方九抿了一口葫蘆裏的美酒,絲毫沒有分他一觴的意思。

    不由訕訕一笑,岔開話題。

    “我曾聽聞,昔年越王勾踐出征吳國時,鄉老向越王勾踐獻酒,越王投杯入河,與衆將士共飲之,而後士氣振奮,一舉破吳,不失爲一段佳話。”

    東方九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你就是說破了天,我也不會給你酒喝的。”

    韓非語結,墨鴉白鳳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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