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們的失蹤伴隨着所有人的記憶出現缺失,景其臻一時間也顧不上繼續和那位侵蝕區域的警察繼續說什麼了,他必須要先弄清楚威爾科特斯失蹤的細節。
在掛電話之前, 景其臻只能嗯,是言語匆匆的又強調了一遍他想讓侵蝕區域的警察獲取的線索內容:“我們被困在聯衆影院裏面,並且每個人都出現了失憶的狀態,我不能保證我說的所有的話語都是準確的, 但這的確是我們竭盡所能後獲取的所有信息, 你們能把我們救出來, 救我們離開這裏嗎?”
隨着景其臻這邊把電話掛斷,市局領導、技術人員、以及警犬大隊在內的所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那羣有編制的狗子們不懂搭檔們這是怎麼了,身爲頭犬的那隻黑背還忍不住歪頭看向了這羣警察們。
市局領導手裏還握着固定電話的聽筒――雖然景其臻已經掛機了,但是,或許因爲固定電話分線的緣故,他並沒有聽到話筒裏面傳來掛機後的忙音, 這通電話,目前和另一個警察手中的手機還處於童話中。
琢磨了一會兒之後,這位市局領導終於把電話放下了, 口中卻突然道:“電話裏的那個人,他想讓我們去調查這家電影院所有的工作人員。”
正在安撫毛茸茸的一個警犬大隊警察頓時納悶道:“那不就是調查他們自己?”
市局領導挑了下眉,“這誰說得準呢?”
另一個警察問道:“去調查聯衆影院所有的工作人員?”
市局領導點了點頭,果斷的說道:“查!我們不僅要查電影院的工作人員,還尤其要查電影院的老闆、這棟樓的房東、還要問一下保險公司那邊,在保險生效範圍內, 有沒有人投保過相關的保險。”
雖然現在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在鬧鬼, 但是,除非那些人當面給他失個蹤, 否則,隔着網絡,依舊不能排除有人神通廣大,用他們還不知道的方式在裝神弄鬼!
搞技術的那位警察並不像是他們市局這位領導一樣樂觀,愁眉苦臉的嘆氣道:“這家電影院裏有四十多個工作人員,他們的家人朋友一直沒報警這件事,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市局領導振振有詞,不但舉例說明,甚至還給出了不只一個思路,“□□、傳銷、羣體性詐騙,理由多了去了!”
――當然,之前景其臻的自證也挺真實的,以至於,市局領導三觀這麼穩固的一個人,都開始無法排除真的鬧鬼這種可能了,所以,在調查的同時,他尋思着,還是得向上打個報告……
技術人員:“……”想想領導提出的那好幾種可能,他竟然無法反駁。
?
與此同時,景其臻他們一羣人也重新圍了一圈,還有些面面相覷。
之前,他和警方工作人員之間的通話一直沒有中斷,以至於,景其臻根本無法回想起來,威爾科特斯是什麼時間失蹤的。
在地球點明威爾科特斯失蹤之前,景其臻的視線也曾瞥到了那個空出來的抱枕,卻沒怎麼在意。
現在回想起來,纔開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羣人自己搬了桌子椅子拼起來湊合當成牀休息,怎麼可能會放過一個還算柔軟的抱枕?
顯然,威爾科特斯之前應該是抱着抱枕的時候突然失蹤的。
並且,抱枕留下了,但是他身邊的揹包卻被帶走了。
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景其臻對電話裏那位警察所說的話語,大家的臉上一時間都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地球正有些急躁的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叫道:“你們身上有針孔攝像頭,你們看監控錄像!”
因爲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失蹤事件的發生,景其臻他們雖然失去了關於唐淞失蹤的記憶,但是,後續迅速找回來的那部分記憶,卻又勉強填補了一部分空白。
在這種情況下,景其臻等人的記憶,在他們本人的感知中,其實是相對完整的。
而且,從威爾科特斯失蹤到現在,時間尚短,大家失去的記憶也並不多,思維的連貫性並沒有遭受徹底的破壞。
聽地球一提監控錄像的事情,景其臻直接去摸自己的手機,其他人也已經睡意全消,紛紛行動起來,直接打開了各自手裏的備忘錄,先複習一遍再說其它!
威爾科特斯的消失,和之前唐淞突然失蹤那次是差不多的流程。
針孔攝像頭裏,威爾科特斯抱着電影院辦公室也不知道哪個工作人員留下來的抱枕,隨意的靠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抓緊時間休息。
景其臻、金桂娟這邊打電話交流的聲音很輕,顯然是爲了避免吵醒其他人。
威爾科特斯的確切失蹤時間,則是在警察局的警犬大隊出現、電話裏傳來“汪汪汪”的聲音,然後那隻橘貓聽到動靜從電飯煲裏躥出來衝向固定電話那會兒。
金桂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的情況和景其臻差不多,當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橘貓身上和景其臻手裏的電話那面。
嚴鴻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辦公室格子間的角落裏。
橘貓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辦公格子間本身就能遮擋很多視野,從景其臻他們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貓的存在。
景其臻的眼神裏也帶着忖度,沉聲道:“第一次唐淞失蹤,這隻橘貓正好主動出現在了我們旁邊。第二次威爾科特斯失蹤,這隻橘貓則是受到了驚嚇,也做出了相對反常的舉動。”
司嘉揚直接總結道:“我們目前兩次出現人員失蹤的情況,都可以對應着這隻橘貓的狀態發生變化。”
曼曼微微蹙了蹙眉,但是並沒有說話。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目前的線索還是太少,他們的這些猜測可能是真相,也可能只是單純的碰巧。
畢竟,一隻橘貓害怕一羣狗的叫聲,太正常了,橘貓的受到驚嚇並非平白無故,而是有明擺着的誘因。
?
電影院的放映廳裏,唐淞一直穩穩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大熒幕中的劇情發展。
從那羣警察在電影院裏到處探索,一直到他們開始和人打電話,再然後,警犬隊都來了。
隨後,那些熱熱鬧鬧的警犬們在它們搭檔的陪同下開始了對電影院的第二輪探索。
唐淞周圍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絲毫沒有那些警犬搜查時的動靜,這也讓他再一次肯定,雖然畫面中的場景和目前這個電影院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的確處在不同的地方。
那些一出辦公室便開始變得古里古怪的“同事們”還被困在電梯裏,到現在了,他們甚至沒有哪怕一個人,試圖求救、脫身。
而周圍的這片死寂,也空茫到讓唐淞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黑夜中的電影院,是不是就只剩下了他一個有着清晰自我意識的活人。
直到一聲無比驚恐的男高音尖叫聲驟然劃破夜色,也打破了電影院中的沉寂。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道聲音其實離唐淞這邊距離有些遠,也就是因爲電影院其它的地方都太安靜了,才讓他清楚的聽到了這聲尖叫。
唐淞神色間頓時一動,目光雖然還落在大熒幕上,但是卻已經近乎本能的判斷出了聲音的位置來源。
――就在電梯那邊。
而且,這道尖叫聲聽起來還挺中氣十足的,也就意味着,發出聲音的人只是驚恐,但是,似乎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
在腦海中飛快的盤算了一番之後,唐淞迅速拿定主意:先繼續看這個不知道怎麼突然亮起來的屏幕,然後再去找發出尖叫聲音的人。
他現在完全不瞭解這家電影院的具體情況,大熒幕中堪比現場直播的“電影”,正好播放到了警犬們四處搜查的場景,唐淞只有自己一個人,而詳細的搜查是要耗費無數時間的,那些警犬的反應遠比人類的表演更讓他覺得相對真實一些,這應該可以幫助他獲悉一些線索。
當然,另一個“活人”也還是蠻重要的,如果對方再發出受傷後虛弱的尖叫聲,唐淞就只能暫時留下自己身上的針孔攝像頭繼續拍放映廳這邊的情況,而他自己則是要去把人撈出來,或許也能得到一些線索……
只不過,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唐淞並不打算這麼幹。
雖然不知道緣由,但是,既然他把針孔攝像頭帶在了身上,就證明,他身邊發生的某些事情,也有記錄下來的必要。
在自己目前失憶的情況下,唐淞不會輕易改變曾經沒失憶的自己做出的任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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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科特斯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昨天好像纔去了一家電影院應聘,結果,他還沒弄清楚自己辦公室的座位呢,就在電影院的電梯裏遭遇了一羣類似於喪屍、或者活死人一樣的生物。
當然,電梯裏的這羣玩意兒看起來還是比《生化危機》片子裏的喪屍要好很多的,至少,這羣“活死人”沒有歪着脖子、吊着肩膀、滿臉滿嘴都是血,牙齒還咬着血赤糊拉的其他人的一隻手或者一條胳膊。
他們只是僵硬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電梯裏,身上看起來還乾乾淨淨的,他們只是失去了神志,卻憑藉本能,雙眼無神的齊刷刷看向自己。
被嚇得心驚肉跳的威爾科特斯已經連自己之前是怎麼走進這座電梯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