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曼曼便開口道:“現在非年非節的, 也不知道周圍的農戶家裏還有沒有儲存的雞鴨魚肉。”
嚴鴻順勢說道:“先去周圍的鄰居住戶家裏問問,不行我們就去村外看看說不定能碰見鄰村回來趕集市的人呢”
曼曼也笑着附和道:“我記得這邊的山上還有條河,說不定還能抓到魚,其實做魚鍋也不錯, 很新鮮。”
景其臻心中暗道, 曼曼剛剛提議煮火鍋的時候, 果然在這裏等着呢。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陽光看起來倒是還不錯。
景其臻和曼曼、嚴鴻從屋子裏出來之後,將接下來的打算和大家說了。
小鹿舉了舉手裏的棉花,然後指了指裏屋金桂娟和徐四丫的方向,示意自己繼續留在這裏當保鏢――目前是保護金桂娟和徐四丫兩個人,萬一出現變故的話, 就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景其臻點了點頭,朝着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方奶奶則是笑着說道:“我和老肖再去村子裏四處轉轉,和村民們聊聊天吧”
打探消息還是要全方位的, 比如說,大家一直諱莫如深的,徐家並未出現的大丫、二丫和三丫,這三個女孩子。
這個話題畢竟有些敏感,方奶奶還是覺得,與其詢問看似一知半解的徐四丫, 不如從其他村民那裏詢問到一些側面的線索。畢竟, 徐四丫表現得再可憐,她身上的詭異之處, 也始終都是存在的。
嚴鴻:“我和小景、曼曼去外面找火鍋食材。”其實根本目的還是要抓緊時間進山,趁着白天的時候去打探一下。
鹿凌熙指了指耳機的位置,無聲的做口型道:“保持聯絡。”
所有人紛紛點頭。
衆人商量妥當後,很快便分別行動了。
方奶奶、老肖還特意和金桂娟、徐四丫打了個招呼,這纔出門去找鄰居嘮嗑了。
留在家中的小鹿則是繼續專心致志的給徐四丫縫補棉衣。
景其臻和曼曼、嚴鴻三人看似輕裝上陣,實際卻在滿是隱藏口袋的身上佩戴好了望遠鏡、武器,以及簡易的挖掘工具等一應用品,就連之前那本地獄遊記,也被他們直接帶上了。
路上碰見村民的時候,他們還真就一路問起了各種調味料、新鮮肉類和蔬菜的問題,然後有打着去村周圍轉轉的名義,直接就朝着山上走過去了。
這次不同於昨天夜裏匆忙下山時的光線昏暗,白天的陽光很是明媚,剛剛走進山裏,景其臻便猛然間意識到一件事。
“村子裏的陽光明明很好,但是,山裏的樹木、植株,卻全都長得又細又小,葉片也都是蔫蔫的,看着就覺得缺乏生機。”
嚴鴻不禁皺起了眉,擡頭仔細打量着這座似乎被抽乾了精氣神的山林。
曼曼:“我也記得,方奶奶說過,山上的植物,像是缺乏陽光照射的樣子。”
景其臻陷入沉思:“但今天的陽光分明很好,這座山裏八成有別的問題,只是我們還沒發現。”
曼曼也提醒道:“還有那首鈴兒響叮噹的背景音樂聲,我們進山之後,音樂已經停了。”
景其臻微微一怔,旋即臉色驟變,“對了童謠的音樂,只出現在了村子裏。我們第一次在徐家的時候,這個聲音是消失了的。但是,我們第二次去徐家的時候,我音樂記得,童謠的聲音並沒有消失。”
還不到一天的時間裏,他們的耳畔一直迴盪着鈴兒響叮噹的童謠聲,但是,他已經漸漸在下意識的忽略這種音樂的干擾了。
曼曼的表情有些嚴肅,“我記得,剛剛出來之前,我們好像也沒聽到音樂聲。”
景其臻:“那首鈴兒響叮噹的音樂變化,應該是跟着徐四丫走的,她的身邊,背景音樂就會消失。”
曼曼:“但是,我們和徐四丫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沒有了背景音樂,卻又看到了油鍋地獄的幻象。”
景其臻皺着眉頭,“這麼一說的話,徐四丫的身邊,就彷彿是虛幻和真實的交界處一樣,但是,我們現在還判斷不出,這些影像,究竟意味着什麼。甚至於,這些意象本身就只是一個餓極了的小女孩的本能渴求。”
嚴鴻:“我們也沒有找到和鈴兒響叮噹相關的線索。”
三個人互相看看,眼神裏都帶着思索之意。
這個侵蝕區域的背景故事似乎是圍繞着徐四丫來的,但是,徐四丫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想法可能會很簡單,卻也可能會格外的天馬行動,如此一來,對於景其臻他們來說,反而陷入了看似抓到一堆線索,卻又完全無法將所有的線索串起來的混亂境地。
景其臻深吸了一口氣,“別急,回頭再慢慢想,我們先在山裏找找看,也許還會有意外的發現呢”
曼曼和嚴鴻紛紛點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當景其臻、曼曼和嚴鴻在山裏漫無目的的尋找線索的時候,他們的住處中,金桂娟本來還一直拿着手機教徐四丫認字。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有些破舊的窗櫺,小女孩瘦弱的身體靠着金桂娟,不知不覺間便已經睡着了。
本來就年紀不大的一個小女孩,因爲在家裏始終得不到良好的照顧,身體遠比同齡人更加瘦小羸弱。
在金桂娟的身邊,徐四丫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當她睡着了的時候,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兔子,身子因爲不安而略微蜷了蜷,卻不發出任何聲響。
金桂娟見狀,自然是動作輕柔的將睡着的小女孩平躺在了牀上,輕輕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一直都在認真修補棉衣的鹿凌熙,別看很少幹這個活,真動起手來的時候,其實還挺效率的。
他把徐四丫舊棉衣上徹底破損的布料都剪下來,換成乾淨的新布頭了,出於審美的考慮,他儘量只用了兩種顏色的碎布頭,最後搞出來的新棉衣,雖然款式還是老一套,但是在配色上,其實還頗有點如今正流行的拼接設計。
雖然鹿凌熙做針線活的手藝其實還不錯,針腳細密規整,但是,也就僅限於此了,對於一件小孩的棉衣裏面,要絮多少棉花這種比較專業的問題,鹿凌熙是茫然的。
他將徐四丫舊棉衣裏那些早就發黑粘連的廢棉絮掏出來,連同可能是小女孩爲了保暖自己塞進去的一些報紙等雜物全部清理了出來,然後,乾脆拿出了填充毛絨玩具的架勢,將那些新棉花鋪平、壓實,細細的縫進了棉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