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其臻:“”
地球“哎呦”一聲, 道:“媽呀這東北話的感染力也忒強了,你球哥這口音暫時回不去了可咋整啊”
景其臻:“”
好半晌,地球終於斷斷續續的把外面的情況和景其臻簡單解釋了一遍, 依舊是操着那口清新脫俗讓人倍感新鮮的東北大碴子味口音。
根據地球所說,這個侵蝕區域的外面,唐淞還一直在神農架這裏留守。
同時,政府相關部門, 已經把關於侵蝕區域的相關情況, 做了簡單的整理彙總後, 並直接公開發表出來了。
在昨天的時候,俄羅斯的城市中也出現了新形成侵蝕區域的跡象。
然後爲了穩妥起見,來自俄羅斯的專家們,通過外交部門和國內相關部門溝通接洽之後,得知,國內的神農架這裏就有一個現成的侵蝕區域, 所以,俄羅斯那邊的工作人員專門申請了一條航線獲得審批後,八小時之內, 一架戰鬥機直接載着好幾名專家飛過來橫衝直撞的就在機場安全落地了。
地球:“情況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景其臻點點頭,他大概清楚外面的動向了。
唐淞、司嘉揚、歪果仁威爾科特斯和一衆國內專家、軍方誌願者們都在留守,這次還額外多加上了幾位過來交流學習經驗的俄羅斯專家。
聽完地球東北大碴子味的解釋,景其臻沉默片刻,開口道:“可是,這和你突然學來的東北腔有什麼關係”
地球痛苦道:“因爲, 那幾個莫斯科專家裏頭, 有個領頭的大兄弟,爲了表示友好, 非得聲稱,自己會說漢語,而且還是漢語整得賊溜的那種”
景其臻大概明白過來了,“那他東北話說的可真的是挺溜的了。”
地球:“可拉倒吧唐淞這邊明明有現成的俄語翻譯,但是翻譯一吭聲,那專家急赤白臉的就要急眼了,然後大家就、就只能讓他自己說中文了,還幫他們另外幾位專家翻譯,再然後大家就都整成這個樣子了唄”
景其臻:“啊”
地球哽咽:“嚶嚶嚶,唐淞、司嘉揚都已經開始淪陷了,就連那個四川火鍋味兒口音的歪果仁威爾科特斯都被專家給帶偏了,我在旁邊聽了全程啊你就說,這個還能咋整吧可鬧挺死我了”
景其臻由衷的表示道:“那位俄羅斯專家的東北話說的是真溜,球哥你學的也是真快啊”
地球:“qaq”
景其臻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和地球的對話,突然也“靠”了一句,敢情他剛剛這是下意識的就給地球捧哏呢啊
雖然夜晚的光線很暗,不過,在油鍋下面火焰的映照下,以鹿凌熙的敏銳,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景其臻臉上微妙的變化。
鹿凌熙:“怎麼了,小景”
景其臻揉了揉額頭,努力把地球剛剛給他留下的揮之不去且極具感染力的東北口音省略掉,言簡意賅道:“地球剛剛過來說,外面俄羅斯的城市出現了侵蝕區域形成的跡象,他們的專家也過來交流了。”
曼曼:“不過好像和現在的我們關係不大這件事等咱們出去再討論也來得及。”
景其臻點了點頭,在腦海中和地球說道:“我們現在要去徐家,那個詭異小女孩八成也在那裏。”
地球:“哦哦,那咱們麻溜去,我也先不走了唄,就在這裏和你嘮嘮嗑”
景其臻果斷拒絕道:“不不不,你別和我聊。”
地球:“”
景其臻:“”
地球突然明白過來了,激動的和景其臻喊叫道:“你居然嫌棄我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了”
景其臻一邊想要捂耳朵一邊無奈道:“我不是,我沒有球哥,你是真球啊”
地球:“誒”
景其臻連忙轉移話題道,“前面就是徐家了”
地球:“我剛還想問你呢,你們這是幹啥事了啊咋整了這麼多人過來。”
景其臻:“村長叫來的,前面不是一直在喊呢嗎”
地球:“哦哦哦哦,是這樣子的啊”
從村支部到徐家這一路上,景其臻他們走了一路,村長就跟着喊了一路。
雖然是大晚上三更半夜的,但是,因爲今晚突然出現了油鍋地獄的異象,沒睡的村民壓根不可能睡着,已經睡着的村民,估計也都差不多已經被熱度給驚醒了。
大家心裏正恐慌不安呢,突然聽到村長用大喇叭招呼,就算對外面的油鍋地獄心存畏懼,很多人還是一咬牙就從各自家中出來了。
等景其臻一行人跟着舉着大喇叭的村長終於到了徐家門口的時候,全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基本上也都聚集過來了。
靠近徐家之後,油鍋地獄的熱度似乎也更高了幾分。
徐四丫穿着鹿凌熙縫好的棉衣,原本趿拉着的那雙並不合腳的鞋子已經被她不知道丟在了那裏,現在就光腳站在地面上,清晰的露出了腳趾上的凍瘡。
她的手上抱着那本橙紅色封皮的地獄遊記,因爲火光的映照,老式薄塑料書皮上的藍色字跡被恍得有些模糊,幾乎也暈染在了封面所繪的大片扭曲火焰中。
因爲周圍的油鍋和火光,明明光着腳,徐四丫的額頭上依舊滲出了些微的汗珠。
她根本不管背後剛剛過來的景其臻或者是村長等人,目光一直固執的投向院子裏。
順着徐四丫的視線望過去,景其臻發現,徐家的院子裏,徐四丫的母親,正披散着頭髮,神色驚惶不安的站在壓水井旁,手指死死的窩在壓水井的把手那裏。
這個女人前一天才被金桂娟給動手打了,臉上依舊帶着鼻青臉腫的痕跡。可能是因爲從牀上起來的急,衣服前面的扣子都扣歪了一顆。
曼曼低聲說道:“這裏溫度好像又高了。”
鹿凌熙直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錶盤,低聲道:“是的,周圍的溫度還在持續上升中,現在的氣溫已經超過二十度了。”
顯然,徐四丫已經搞出來了這麼大的陣仗,但是,她依舊對徐家滿心忌憚。
至於徐家院子裏的那個女人,一直死死地抓着壓水井的把手不放,定然也有她自己的用意。
地球:“咋回事啊,我咋沒看到你們說的那個詭異小女孩啊”
景其臻低聲道:“別急,先等等看。”
地球:“好的”
手裏還拿着大喇叭的村長,也終於暫時放下了大喇叭。
景其臻就站在村長旁邊,乾脆,順手幫他接了過去,“喇叭也挺重的,我先幫您拿着吧”
村長欣慰的點點頭,然後轉向了徐四丫,開口說道:“四丫啊,這些油鍋地獄,都是你弄出來了”
徐四丫這纔回過頭來,沒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旋即,她又轉過身去,繼續站在門前,死死的盯着院子裏自己的母親。
那個女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宛如篩糠,不過,卻完全沒有要走出來半步的意思。
村長又說道:“之前,村裏還一直以爲是二丫在鬧鬼”
徐四丫的身體突然一顫,聲音也瞬間變得極爲尖銳可怕,伸手指着院子裏的女人,“二姐已經死了被她害死的”
小孩子的嗓子本就尖細,徐四丫突然喊了這麼一句,景其臻等人直接被她喊得耳膜震顫,耳朵裏頓時跟着轟鳴起來。
不過,以小孩子喉嚨的脆弱程度,徐四丫突然喊過這麼一聲之後,自己都忍不住喫痛的咳嗽起來。
景其臻皺了皺眉,乾脆單手把自己揹包裏的運動水杯摸了出來,還順手插上了自己不怎麼常用的那根吸管,走到了徐四丫面前。
隨着景其臻的靠近,徐四丫本能的瑟縮了一瞬,景其臻捕捉到了這點細節,心中一嘆,特意沒有距離徐四丫太近,而只是把水杯遞到了徐四丫的面前,冷靜道:“喝點水。”
徐四丫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景其臻。
景其臻直接把運動水杯塞到了小姑娘的臂彎裏,然後拎着村長的大喇叭轉身又走了回去。
村長看着景其臻的動作,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因爲今天詭異的油鍋地獄景象,大家心裏都有點慌,所以前面都憋着沒開口。
這會兒看到徐四丫只是守着徐家的門口,自覺平日裏並沒有得罪過徐四丫、甚至還爲徐四丫說過話的村民們,漸漸的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接連好幾個聲音都在小聲嘀咕:“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人興許是晚上沒睡,聽完了全程,八卦道:“村長剛剛大喇叭不都通知了麼,是徐家自己做的孽,二丫好好一姑娘,死了都不踏實,還有現在的四丫,也被她媽逼成了這樣,大家就都過來做個見證唄”
旁邊有人不安,“噓你們說話都小聲點”
立刻又有人反駁道:“小聲什麼,他們徐家敢做,就別怕村裏人說”
景其臻和自己的同伴們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這羣村民真的是比他們還心大啊
“四丫,”村長又叫了徐四丫一聲,語重心長道:“不管怎麼說,這事咱們總得解決了吧你怎麼想的,也告訴村長爺爺。”
徐四丫的聲音依舊是童音,此時卻變得極爲尖銳刺耳,她突然怪異的“咯咯”笑了幾聲,尖細的聲音裏滿是戾氣,“你們幫我把她放進油鍋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