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自己怎樣掙扎,怎樣呼喊,都無法逃脫,於是乎連心也漸漸沉入黑暗。
但是噩夢也有結束的一天,橘紅的火光撕裂了黑暗,原本沉寂的心也爲之悸動。
“啊,多麼美麗的火光啊。”少女如此感嘆。
在約定之日,對方如期而至。
從此火光便溫暖了黑夜。
“要是能一直這樣,我就滿足了。”少女如此想到。
然而,火也有熄滅的一天。
看啊,那火焰愈燒愈盛,它熄滅的日子已經到來了。
夜深了,愛麗絲不知不覺也進入了夢鄉。
陳奕還坐在牀邊,手裏捧着童話集看的津津有味。
雖然讓小墨掃一遍就能記住,但果然還是自己看比較有意思啊。
“朱碧”一聲突然其來的尖叫打攪了陳奕讀書的興致。
陳奕合上書,只見愛麗絲從牀上坐了起來,滿臉的惶恐,眼裏還帶着淚花。
“做噩夢了嗎”陳奕問。
“不,那不是夢”愛麗絲用手捂住了臉。
“哦,預知夢那你夢到了什麼”陳奕滿不在乎道。
“朱碧她朱碧她死了”
陳奕一怔,有些疑惑道:“這個任務有這麼危險嗎”
“我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她呢”
“我我最多隻能夢到第二天的事”
“啊,我都忘了”
“嗚啊”愛麗絲突然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朱朱碧”
“小孩子真麻煩”陳奕用兩根手指堵住耳朵,“你的夢是絕對準確的嗎”
“沒沒錯”愛麗絲突然想到了什麼,停止了哭泣,轉頭望向陳奕,“除了關於你的事”
陳奕雙眼微眯,“你希望我能去救她”
愛麗絲一把拽住陳奕的胳膊,可勁地搖,“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我說啊,要我救她也不是不行”陳奕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可是你不是說只要現實跟夢境一樣就好了嗎”
愛麗絲愣住了。
她低下頭,大概只思考了兩秒鐘。
然後,她擡起頭,看着陳奕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沒有朱碧的夢,跟噩夢有什麼區別”
“嘎”烏鴉的聲音驚醒了法布爾,他覺得自己似乎夢到了什麼,但是醒來之後就忘了,嘛,不過也無所謂了。
扭頭一看,朱碧、凱特、西隆甚至是候德森都已經起來了,這麼說,自己是最後一個。
法布爾有些臉紅,急忙爬了起來,“咳咳,不好意思,昨晚一直有烏鴉在叫害的我沒睡好”
“烏鴉”朱碧微微一愣,“這附近有烏鴉嗎”
候德森攤了攤手,“很奇怪嗎,這裏不就叫白鴉鎮麼”
“昨晚我可沒有聽到烏鴉叫。”凱特淡淡道。
“那只是你睡得太死了吧”
“哼。”凱特冷笑不語。
“不過烏鴉叫確實不太吉利啊”法布爾隨口道。
“啊烏鴉叫不是有好事發生嗎”西隆突然疑惑道。
“哈”
兩人面面相覷,看來是各地風俗不同,順帶一提,對於凱特來說烏鴉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就在衆人在山林間尋找着蛛絲馬跡時,遠處突然有霧氣瀰漫了過來。
法布爾心中一驚,“你們還記得鎮民們說的話嗎是在起霧之後,上山的人才都失蹤了”
衆人聞言立刻警惕
了起來,但霧氣越來越濃,很快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法布爾並沒學過屬於光魔法範疇的偵測法術,雖然有基礎的法師之眼技能,但只是一介法師學徒的他能夠感應的範圍還不超過五米,面對這種大霧也是兩眼一抹黑。
好在這時事先準備的提燈再次派上了用場,明亮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四周。
“怎麼辦,朱碧小姐我們是繼續前進,還是留在原地當然原路返回我也沒意見”侯德森詢問道。
“當然是繼續前進,如果這場霧是有人制造的,那無論是留在原地還是撤退都正中對方下懷了”
“但霧這麼大,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啊”
就在這時,法布爾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聽到呼喊聲”
“呼喊聲”朱碧眉頭微皺,“我沒有聽到,凱特你呢”
“我也沒聽見”
“不,確實有人在呼喊,好像是個小孩子的聲音”法布爾篤定道。
“嗯這麼一說好像我也聽到了”候德森突然道。
朱碧眉頭一皺,“聲音是哪個方向傳來的”
“那裏”法布爾和候德森不約而同地指向一個方向。
“那就往那邊走吧。”
衆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走去,突然,法布爾再次叫了起來:“前面有人”
牛奶般濃重的霧氣中,影影綽綽可以看見兩個人影,一大一小,大人自顧自地走在前面,幾步就把小孩甩在身後,而小孩只能通過奔跑勉強跟在後面,同時大聲呼喊道:“爸等等我”
朱碧再次微微一愣,“法布爾,你真的看到前面有人嗎”
“沒錯”
“凱特,你看見了嗎”
“不”凱特微眯雙眼,“我什麼也沒看見。”
“你在說什麼啊那不是能看的很清楚嗎”候德森奇怪道。
“你是在懷疑我的視力嗎”凱特冷冷道。
“朱碧小姐,那兩個人要走遠了,我們要追過去嗎”法布爾有些焦急地問道。
“不,我們還是這樣慢慢前進吧。”
“可是”
“法布爾,你還沒明白嗎”凱特冷冷道:“如果不是我們的耳朵和眼睛都出了問題,那麼就是你產生了幻覺”
“看來是霧氣的影響,調整一下呼吸吧”朱碧淡淡道。
凱特和西隆都點了點頭,法布爾和候德森相視一眼都苦笑起來,衆人便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繼續前進着。
不知走了多久,霧氣終於開始消散了,視野也隨之霍然開朗。
法布爾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再次看到了那兩個人影,大的是一個揹着揹簍拿着鐵鎬的中年男子,小的則是一個瘦弱的金髮少年,他們站在一個像是水坑的東西旁邊,水坑中還有另外一個少女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