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虛星造物 >第七十七章 哨臺
    聖光歷1532年秋九月的一天,萬靈節剛過,森林亞人閃擊南境的三個月前。

    西境的黎明乾燥而寒冷,託萊山脈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而通向西大陸的道路則是若隱若現,遠處傳來陣陣魔物的嘶吼之聲。

    正如前文所述,西境與南境不同,靠近西大陸的邊陲之地並無聖光防線遮掩,故而時有來自西邊的亞人與魔物的侵擾,但西境諸國大多無力抵禦。

    好在有輝日的聖騎士與牧師們響應帝國號召,遠赴西境的邊陲之地,用血汗混合着黃土構築了一條真正的邊境長城。所以西境諸國對於輝日的態度一直都是感激涕零的,直到近些年才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當然,瘟疫侵襲事件過後,南境的狀況也變得跟西境有些類似了,不過新月倒是完全沒有像輝日那樣要接管南境邊防事務的意思。好在南境還有三大王國坐鎮,按理來說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話扯遠了,讓我們把鏡頭拉回到西境邊陲,那些由輝日軍團與各國邊軍聯合駐守的那些哨臺前。

    西境邊陲除卻黃土長城外,每隔五公里還有一座哨戒臺,數百公里的邊境線上便有一百二十餘座,每座哨臺遙遙相望,一旦發現敵情,就用焰火術傳遞消息大部分教會的神術在通訊領域的應用都遠落後於新月的虹光學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駐紮在數十公里外的輝日軍團會在半天內趕到。

    我們今天要說的是這一百二十餘座哨臺中編號二百一十三的哨臺沒錯,這些哨塔的編號數字遠超它們的真實數目,它在今日會迎來一位新的臺長。

    這位新任臺長的名字叫做羅耶,來自輝日帝國的帝都輝流城,也是一位低階牧師。

    雖然輝日作爲一個教權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國家,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貴族,但羅耶的家族卻稱得上是貨真價實的聖職家族,在輝日立國之初便初顯崢嶸,五百年間出過兩位宗主教,五位都主教,十六位大主教,稱得上是源遠流長。

    但在十七年前教會發起的那場聲勢浩大的大清洗運動中,羅耶的父親站錯了隊,直接被解除了大主教的職務,也宣告了羅耶家族的沒落。

    家族履歷上的污點使羅耶在教會的晉升之路頻頻受挫,最後他發了狠,向上級申請把自己調到鎮守西境的輝日軍團軍隊自然也是由教會指揮的,決心要在軍中建功立業,重振家族。

    羅耶在來到了西境邊陲一座名爲芳林的小鎮後,又待了數月,終於收到了來自軍部的委任狀。

    “真是晦氣,前幾天就起了風沙,怎麼今天還有。”風沙漫天的戈壁上,帶着羅耶前往二百一十三號哨塔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沙塵,罵罵咧咧道。

    中年男子名叫艾索克,是芳林鎮教堂的副主教,跟附近各個哨臺的人員都十分熟稔。

    羅耶金色鑲邊的白色教袍上也蒙上了一層沙土,他一邊駕馭座下駿馬繞開路上的碎石,一邊道:“有勞艾索克先生了,其實我自己看地圖,也能找到哨臺去。”

    艾索克搖頭道:“哨臺此去路遠,而且遠遠望去,百十個哨臺長得都差不多,再加上這見鬼的天氣,可不容易找。”

    路遠是真的,兩人從芳林鎮出發已經走了兩天,可是到沿邊哨臺仍有四十多里路。

    剛開始因爲行走在輝日軍團的屯田區,左右還能見到些農田人煙。

    這裏有些河流,當地稱之爲各種水溝,靠着這些河流周邊的綠洲,輝日才能在這裏巨大的堡壘,開闢廣袤的農田。

    這裏離西境幾個主要城市都十分遙遠,輝日軍團的上萬名士兵駐紮於此,要靠屯田才能解決自己的喫飯問題。

    “軍團長那蘭閣下便是在此帶屯田。”艾索克告訴羅耶,屯田的部隊一般是帝國本土來的服役人員,但哨臺的哨兵之職則一般由本地人來承擔。

    “以西境人守望西境,這樣才能盡心盡力,畢竟後面幾十裏,便是父母妻子,誰敢放亞人和魔物進來”

    哨臺建立在遠離綠洲的地方,所以越是往西北走,綠色變得稀罕,映入眼簾的是無邊戈壁,茫茫四野荒無人煙,只有天上閒雲陪伴着大片的黑色小石子和零星小草堆。

    下午,在就着水喫完晚飯後,黃色的夯土長城和一座座凸起的哨臺,終於能隱隱看見了。

    “二百一十三號哨臺,是那蘭軍團所轄最北邊的一座。”說着,艾索克氣喘吁吁地指着高處,面露欣喜:“終於到了”

    羅耶能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哨臺,佇立在遠方的高地上,那就是他接下來幾個月要奮鬥的地方

    眼看太陽就快下山,望山跑死馬,因爲哨臺都建立在高處,順着蜿蜒的道路上去到,恐怕都要入夜了。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艾索克先生。”牽着馬匹上山途中,羅耶問出了一個憋了好久的疑問:“我還在芳林鎮等待分配時,一位鎮民告訴我,他的兄長便是二百一十三號哨臺的臺長,還讓我有機會的話就幫忙捎個話,想必當時他的那位兄長臺長的職務還乾的好好的。怎麼才過了幾天,就忽然讓我去那繼任莫非

    是他出了什麼事”

    艾索克似乎沒料到羅耶會問起這個,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數天前,二百一十三號哨臺的臺長離開哨臺,獨自去附近的河谷追逐魔物,然後竟然就被人給殺了”

    “殺了”羅耶心中一凜,“被何人所殺”

    艾索克依舊語焉不詳,“軍團長派人來看過屍體,盤問了哨臺裏的士兵、助吏,但還是沒查明白,大概是遇到了草原亞人,或是越境潛逃的土匪吧,反正死得挺慘,身上衣物和武器全給扒走了”

    羅耶眉頭微皺,“所以最後雖定了是賊殺,但究竟是何人所爲,尚未查清”

    艾索克不以爲然道:“每年類似的案子,在沿邊哨臺沒有十起也有八起,要我說,那臺長死了倒也好,正爲你騰了位子。”

    艾索克今天送了羅耶來赴任就算完成任務,當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羅耶不一樣,至少他不想步其後塵,當即將這樁無頭無尾的殺人案放在心裏。

    於是羅耶又細細詢問了艾索克知道的情況,包括驗屍後的報告,但越聽,羅耶越是覺得蹊蹺。

    而隨着他們靠近,已能將遠處的哨臺看得清清楚楚:在一塊風蝕臺地上,高大的哨臺佇立於此,它由土坯摻雜着幾種本土植物築成,上窄下寬,高越十五米,上面隱隱能看到個人影,此時也發現了他們,正在大聲示警。

    哨臺東側有間小塢院,這是讓哨兵們居住的地方,等羅耶他們上到臺地時,已有四人走出來,警惕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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