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虛星造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所見
    陳奕摸着下巴猶豫了一番,還是進去了:就算不買,看看還不行嗎進到寬敞的裏面後,只見頂上是恍如白銀的光亮天花板,透露着令人目眩的富麗感;腳下是晶瑩黑曜石般的特製大理石,好似身處威嚴的王家重地,尊貴到讓人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了。

    周圍的鍍金櫃臺、鑲玉寶閣再加上各類靈光閃動的法術物品,看得陳奕都有些咋舌了――這地方也太富得流油了吧一個法術物品商店就搞的比王宮還豪華

    不過,這裏面的人卻很少,除了幾個僕役之外,就看到一個老闆娘模樣的中年女子正在對一個衣着華麗的富貴法師介紹着什麼高等法術物品。

    陳奕穿行在十來個極具藝術美感的櫃檯中,來回轉了兩圈後卻沒發現賣法術藥劑的地方,便隨口向老闆娘問道:“這裏有法術藥劑賣嗎我需要幾樣藥劑。”法術物品自己能用的也就藥劑了吧。

    那位正談的興高采烈的老闆娘,滿面堆笑的回頭一看,竟然是個衣着老舊、口音生疏的外地人。

    看他那身土不啦嘰的灰色齊膝長袍上不但連一絲彩繪都沒有,而且皺紋縱橫,也不知是從哪個地攤買來的廉價水貨,看了就讓人心裏不舒服:怎麼又來了一個沒見識的鄉下人這種土佬總是瞻前顧後、愛買不買的,煩死人了。

    於是原本心情大好的老闆娘略略地掃了陳奕一眼後便緊巴巴的扔過來一句話:“你不會自己看嗎”然後又轉頭殷勤地向高等富貴法師介紹高等商品了。

    陳奕沒辦法,又來回轉了兩圈,還是沒看到一瓶法術藥劑,只得返回來問道:“但我確實沒有看到法術藥劑啊,你們這裏到底賣不賣”

    而那老闆娘正在和一身金底瑰紋華麗法袍的法師熱情的談着:“您和我們都是穆爾女神的信徒,不比那些外人,這東西可以八折優惠呢,外人絕對想都想不來呢。”

    聞言又橫掃過來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扔來一句硬邦邦的話:“抱歉我現在沒時間。你去想辦法吧。”言畢頭也不回的繼續和富貴法師聊了起來。

    陳奕只得自己聳了聳肩,無奈的轉身離去,走出商店的時候卻聽那老闆娘略帶不屑的聲音:“現在的外地人真是煩,又窮又醜,話有多,就像外面那些髒死了的流民一樣,自己沒本事還要賴在咱們這裏討飯喫,真是一羣窩囊廢連個商品都不會挑,活該他們倒黴捱餓”

    靠瞧不起誰啊,說我是窮鬼老子手上有兩把神器,你敢收嗎陳奕暗自腹誹,但外表看上去卻是波瀾不驚。

    沿着寬敞整潔的彩色大道轉折了幾次之後,陳奕漸漸拐入了一條陳舊的小巷中,如果不是衣着華麗的路人熱心指點,還不會注意這種小巷子呢。

    兩邊是斑駁潮溼的亂糟糟牆壁,好似幾十年都沒有清洗過的老臉,簡直寒顫的叫人可憐。

    沿着小

    巷一路走下去,兩邊的房屋越來越陳舊,斑駁的岩石牆壁不知不覺變成了滿是灰塵的腐朽木板牆,宛如一面面蒼老臨死的面龐,在無聲地訴說着歷史;

    然後七拐八拐的巷道又漸漸的變成了簡單拼湊的窩棚房,四周泛起了一種略似抽水溝的淡淡味道,好似身處一片無形的廢棄垃圾堆中;

    腳下的道路也慢慢化作了坑坑窪窪、無人理睬的泥水小路,濺的滿腿是泥,恍惚之間好似從一個富足的城邦一下子掉進了悲氣沉沉的難民營。

    四周有些異樣的安靜,彷彿是嚥氣後的那種無聲淒涼,而眼前則是一座還算威嚴的青石大屋,一座堅固的、威嚴的三層大屋,宛如一座魁梧逼人的墓穴散發着巨巖般的壓迫感,難以撼動地屹立在面前。

    那雕繪着嚴肅條紋的青黑色大門上方是一圈蒼老的魔法陣――但沒有光彩、沒有任何藝術裝飾,只是一圈認真雕刻的簡單符號,粗曠又單調的組合在一起。

    魔法陣的中心則是一團幽青色的火焰,淡淡地燃動着,好似一個無聲的墓誌銘,在用不斷變幻的低沉色調宣說着自己的故事。

    陳奕左看右看卻只看到“瓦勒醫學研究中心”的標誌,未曾見到“瓦勒肉身魔像研究會”的招牌,心裏暗想着:“難道這座大樓是他們的一個分會研究會就在附近”

    於是便在四處的小巷內轉來轉去,想找到那個“肉身魔像研究會”,誰知竟轉到了一羣乞丐堆裏。

    這裏是一堆破舊房屋和歪斜小石樓圍成的一片不大空地,散發着接近死亡的悽苦氣息,宛如無形無影的陰雲,籠罩着胡亂擠在空地上的無神乞丐們。

    他們的臉上雕刻着木然而無力的可憐表情,麻木的眼神中只留下一絲聽天由命的畏縮神色,再配合着身上一層層破爛如樹葉堆的遮寒衣物,簡直就像是一堆死灰色的老鼠在寒風中擁擠在瑟瑟發抖的擁擠在一起,等待命運的最後安排。

    命運的安排一般都比較慢,不過這次似乎比較快,很快就有個僕人打扮的人從另一邊的小巷裏跑出來喊道:“上次報名參加試驗的幾個人你們的請求被幾位老爺批准了快過來領錢走人。對了,跟你們的家人道別一下。我們早就有言在先,這種試驗是非常危險的,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

    “不用道別了”一個身強力壯的乞丐站起來,用農夫特有的神情說道:“家裏人早就餓死了,我就這破命一條了,做那個什麼試驗前,能領了錢去好好喫一頓嗎我這輩子最想幹的事情就是一次喫三個完整的大火腿”

    那衣着簡單的僕人笑道:“當個飽死鬼也不錯啊。等會兒烙上印記後,隨你去哪兒都可以,不過三天內必須回來,要不然烙印發作起來,可別怪老爺們無情了。”然後又去招呼其他幾個報了名的人。

    這些人領了錢卻毫無幸喜的神色,只有一種怪異的

    滿足眼神,好似長久的痛苦即將解脫一般,生活既然從來沒有美好過,讓它結束,或許也是一種可行的選擇

    只是其中有一個站起來的人卻受到了阻攔,一個似乎是他老婆的人正扒在他腳下哭哭啼啼起來:“你幹嘛要這樣啊我們還可以多活幾天啊你幹嘛要這麼快報名你幹嘛這麼快啊”

    而那臉上滿是泥灰的男人只是嘆着氣說道:“我已經不想再這麼活着了,我已經受夠了從家鄉一路受凍捱餓、遭人白眼,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我一直忍到了現在,但是但是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沒有土地、沒有活兒幹,甚至沒有身份,我們現在算什麼連這城裏人的一條狗都不如

    “再說,如果成功的話,我也可以變成瓦勒醫學會的一員。這就是我們唯一的道路我走了,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

    兩個人又眼紅紅、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糾纏了一陣,還是相互離開了。

    那僕人似乎是看慣了這場面,只是搖搖了頭,然後就領着這十來個人準備離去。

    這邊的陳奕正欲上前打聽那個“肉身魔像研究會”的事情,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三個穿着筆挺制服、戴着五彩華麗禮帽的稅收官。

    他們手持着上等牛皮包裹着的厚厚大賬本,手持着鍍金的閃閃水筆,向這邊不耐煩地吆喝道:“喂,你先別走你們醫學會這個月的停屍清潔費還沒交呢再不交,小心扣你們的稅啊”

    那邊的僕人一見,趕緊跑過來堆笑道:“哎呀,是三位啊。我們那幾位老爺已經把費用準備好了,正託我送過去呢,只是這兩天事情比較多,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真不好意思,反倒是麻煩各位自己來了。真是抱歉”說着便拿出一個準備好的錢袋子遞了過去。

    當中一個面色紅潤、氣色頗好的稅收官用很富態的手接過錢袋後,便向旁邊的低階稅收官說道:“去數數,看這屍體數對不對得上停屍費。”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稅收官居然對着乞丐們數了起來,敢情是把這些外地來的乞丐當屍體在處理了

    當三個稅收官數清了數量、點了點頭離開後,陳奕連忙叫住了那僕人:“請問,瓦勒肉身魔像研究中心是在這附近嗎聽說賣一些法術藥劑。我想買一些。”

    卻見那僕人滿面疑惑的轉頭回應道:“肉身魔像研究中心是瓦勒醫學會吧,就是前面那座三層樓的青石大屋啊。”

    陳奕奇怪的問道:“是醫學會那他們怎麼都說是肉身魔像研究中心反正我只是要買一些法術藥劑就可以了。”

    只聽那僕人點頭道:“那就是醫學會嘛什麼肉身魔像研究中心,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都是外面的人瞎講而已,我就是那裏的僕人,正要帶着這些人過去呢。正好一起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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