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餘無之燼 >第十九章 死者
    餘無在敗葬墓地掃蕩了一番,將元素儲備和元素湯都佈滿後就回來了。過程中也消耗了不少,通過這個過程,餘無對於如何計較着使用元素湯有了更深的認識。

    回到教堂向寇思邁和防火女抱怨了一下路途遙遠,後者表示有節省體力與時間的辦法。

    根據她的說法,敗葬墓地裏還有三個待燃的篝火。在沒有防火女在附近的情況下,可以通過不死者注入火焰的方式將其重新點燃。每注入一次火焰,那個篝火點就能使用十五到二十次不等。

    不死人們可以利用篝火點進行傳送,在眨眼間就從此處前往彼處,也能通過吸收篝火的力量修復傷口,補充生命力。然而,餘無面對着一次需要注入兩萬五千到三萬點魂的注火費時,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注不起,注不起。

    餘無在戰鬥中除了磨礪了自己的劍盾戰鬥和呼吸法外,也變得精打細算起來。體力的消耗,元素瓶的使用,要如何做才能做到最有效率、最划算,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後,整個人就很難從這個狀態裏拔回來了。

    喂湯,洗澡,睡覺。

    寇思邁對餘無說阿老抱怨他使用了過多的熱水,以後一天只提供一次熱水澡,剩下的要洗可以,全部洗冷水澡。餘無不在乎,洗了個冷水澡後痛快的睡了。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阿少和那副棺材都不見了。餘無知道它是被派去診所了,爲了製造對治瘟疫的疫苗。野馬青銅也醒了過來,狀態不錯,就是病症難祛。它無時無刻都在加重,元素湯供給他的生命力似乎也分享給了其體內的疫病。

    精通醫學的寇思邁判斷他大概還有一週的生命,這是個讓王元家無法接受的結果。在房間外聽見這個消息的餘無嘆了口氣,帶着劍盾又出門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剛好是午餐時間,野馬青銅就着元素湯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病痛減少了,面色紅潤了,就是咳嗽和出血量增加了。狀態,很難說是變好還是變壞了。

    下午原本餘無還打算去一趟敗葬墓地,被寇思邁和野馬青銅製止了。元素湯不該作爲水一樣飲用,而是在野馬青銅發生了特大出血或者併發症的時候,作爲急救藥,這樣纔是延長他生命的正確使用方法。

    王元家感到無以爲報,便主動教導餘無使用手槍、弓箭等遠程武器。知識涌現,餘無迅速上手,並在王元家的指導下飛速進步。他們約定明天進行近戰訓練,餘無還沒有和活人交手的經驗,現在和友方累計一些並不是壞事。

    第二天,約定好的訓練並沒有發生。王元家病倒了,發燒,咳嗽,都是瘟疫的前期症狀。面對這種情況,寇思邁那張滿是溝壑的臉更加苦澀了,獵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時間卻不站在他們這一邊。

    餘無踏着日光出門,寇思邁也吩咐阿老準備藥湯,他不得不做些什麼。防火女還是那般恬靜,在她們的世界裏沒什麼比傳火更重要。只是這位防火女在爲出行的餘無祈禱時,也念誦其了太陽讚歎,英勇戰士凱旋詩。

    不死人本想着這次需要更爲深入敗葬墓地,不料亡者們的數量根本沒有減少,反而變多了。

    是墓地之王的影響力在擴大嗎他不得不如此想。

    他採集了許多材料回到教堂,兩位獵人已經泡在了黑乎乎,發出藥香味的熱水裏了。兩人都被施展了沉睡魔咒,寇思邁認爲必須時刻保持清醒才能抵禦疫病,因此僅允許他們在泡藥時睡覺。這樣時間太短,因此施以沉睡魔咒保證他們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餘無對此不予置否,只知道自己每天一次的熱水澡現在也沒了。

    日復一日,直到第七天阿少帶着一封信回到亡角村。

    寇思邁認真的看完了信件內容,一遍又一遍,最後他竟然走向了防火女,將信件丟入了篝火之中。這個簡簡單單舉動背後是包含了極深遠的含義,不只是把信少了而已。

    這一幕防火女都有些喫驚,餘無不知內容爲何,但肯定它對寇思邁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且這種影響是負面的。

    老牧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語。過了很久,他才招來了阿少,吩咐他再去一趟診所。

    阿少比劃了一會,在向牧師解釋。後者不聽,只叫他去,拿着自己的信物去。矮東西拗不過牧師,又從密道去了,這次它跳的飛快,像是腳底板着火了。

    野馬青銅此時已奄奄一息,無時無刻都有可能死亡;王元家也進入了中期,情況不容樂觀。可從心態上來說,前者要好上太多,他的態度很放鬆,甚至有些輕佻。

    “舉起酒杯,不需要爲我傷悲;痛飲美酒,它能澆熄憂愁

    你知道嗎獵人最喜歡對別人說晚安,這是老頭子和我所的,他說着代表着一種還有明天的祝福

    噢,死亡不是解脫,卻起碼是個結果我其實很想知道防火女看見了什麼,哈哈哈,這該死的笑話

    我當然害怕了,否則幹嘛喝酒。獵人守則第不管第幾條,要直面讓你恐懼的事情,它會殺死你。如果你恐懼的就是死亡,那獵人就並不適合你”

    他喝着酒說着胡化,從食物到異性,從戰鬥到人情,他東一段西一段的對餘無說着,咳血了就和着酒與元素湯吞回去,繼續講。

    王元家憂心忡忡,他不擔心自己,他知道自己還能撐下去,他擔心的是野馬青銅。在他看來後者現在一點戰鬥都沒有了,完全是一副等死的做派。只是每次當他想勸野馬青銅打起精神時,後者都會用三角帽把自己的臉蓋起來,耍小孩子脾氣。

    又過了三天,野馬青銅的雙眼已經嚇了,眸子充滿了鮮血,一點東西都看不見了。身體到處都在出血,皮膚像水母一樣,充血,柔軟,一觸即破。他艱難的舉起雙手,他自己看不到了,可王元家一定能看到,他比劃着,他說道:“祝,我,好夢,晚安。”

    王元家用三角帽遮住了自己的臉,鮮血混着眼淚流淌出來,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更不想看到野馬青銅在他面前消逝。這像他父親、兄長、老師、朋友的搭檔,沒有被怪物殺死,沒有被幽靈侵亡,活過了墳場戰役,幹掉了瘟疫之源,最終卻倒在了一場可笑的疾病中。

    更可笑的是,這場瘟疫的感染人數只有兩個。

    如今王元家甚至在想,就算不去殺掉瘟疫之源的話,這場瘟疫或許也永遠傳不會傳播出去,因爲這裏是南燕國的亞楠之南,冥途山前最後一片土地。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個自欺欺人的說法,這種瘟疫繼續異變下去的後果不堪設想,特別是已經確認了瘟疫之源是一盞奇異的魂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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