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餘無之燼 >第五章 一場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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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具屍體纔剛剛死去。

    身上的傷勢並不致命,但在毒藥的作用下迅速死去。」

    同樣的文字出現在了一個小男孩身上,不過這次多了一行「身上的衣物似乎與其身份不符」。這讓剛剛經歷過一場陰謀的餘無,立即就嗅到了同樣的氣味,並且再次起了想把蘿蔔騸了的衝動。

    我,似乎又摻和進了某個陰謀裏。

    他眼前的場景是這樣的。伯爵夫人正抱着一個小男孩兒的屍體痛哭,他的右胸處被刺了一刀,深淺不知。

    地上掉落着一把匕首,刀尖處染着血,應該就是殺死男孩的兇器。旁邊還有一碗灑了的乳白液體初步判斷爲牛奶,一部分奶還覆在了血上。

    距離牀沿不遠處,倒着老馬伕、僕人和騎士侍從的屍體。

    三人都有外傷。侍從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前胸,一處在後腰。僕人的傷口在脖子上,老馬伕身上則有幾道劍傷。

    他們都沒有中毒起碼視界中出現的文字沒有如此描述。

    伯爵夫人,是五個人當中唯一的倖存者,她披着被子在發抖,面容煞白且流淌着淚水。

    張夢飲勉力安慰着伯爵夫人,並企圖想爲小公子診斷一下傷勢。然而兩者都沒有成功,他實在是無法在一個悲痛欲絕的母親手裏將孩子搶過來。

    用伯爵夫人的話來說,一個母親能夠知道自己孩子是否離去了。

    餘無其實很想離開,卻禁不住張夢飲眼神的挽留。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車隊人員死傷大半,衛兵們無力再戰。剩下的兩天要怎麼走下去,是個大問題。

    屋內死掉的三個人當中,起碼有一個叛徒。

    換言之,在張夢飲的視野裏,車隊內的所有人都不再可信。他唯一能相信的侍從已經死了,還有着重大的嫌疑。

    反而是餘無這個外人,他首先有着教會客人的身份,其次在這次夜襲中起了無比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要不是他,伯爵夫人母子都很有可能死在今夜。他張夢飲就算不死,也無顏見人了。

    雖然說現在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但他還有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將伯爵夫人送往橡郡的香橡城。這個部分,他需要餘無的幫忙。

    不死人展現出了他的強大和可靠,是意外之喜。

    當然,這個話暫時還沒有說開。

    過了好一會,伯爵夫人終於哭累了,也冷靜了一點,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起先,騎士侍從來到帳前,說聽從了張夢飲的吩咐要守護這所帳篷,希望她們能暫時忍耐。

    張夢飲一聽,認爲這的確是自己侍從的性格和他一樣。

    伯爵夫人表示想要一些熱的牛乳,孩子多少受到了驚嚇,需要安撫。

    騎士侍從勸阻了一次,此時不方便有人進出。可終究身份過於懸殊,或許公子狀態真的不好,在伯爵夫人的堅持下,只能找來伺候的僕人去弄些牛乳來。

    僕人來了,端着牛乳,侍從卻不讓他進入。兩人在門口爭吵了起來,還是是伯爵夫人開口,讓侍從端着牛乳進來。

    事情也是在此時發生的,在侍從進來的時候,僕人竟然掏出刀子從背後突襲了他。騎士侍從立即就丟下了碗,拔出了劍刺死了僕人。

    後來,老馬伕又衝了進來,利用投擲出的匕首刺傷了公子,因爲吐了毒的關係,很快就出現了症狀,小公子很快就死去了。

    侍從隨後殺死了老馬伕,前胸了又捱了一刀,最終倒地不起。

    事情講述完,張夢飲的眸子稍微明亮了些,因爲他得知跟隨着自己多年的侍從不是內奸。隨即又感覺十分的憤怒僕人和馬伕都是伯爵家的老人了,竟然做出這種事情,肯定是被那個人給收買了

    此時,餘無說道:“今夜還很漫長,這些屍體和兵器也不適合留在這裏。不如先將它們帶出去,再做打算吧。”

    張夢飲同意了,表示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只能麻煩餘無了。後者也無所謂,扛起了三具屍體出去了一趟,接下來又將碗、匕首和劍都拎了出去。

    “今晚我就在外面守着。”說完就離開了帳篷。

    張夢飲也顧不得禮教了,打算徹夜在帳篷內守護。

    帳篷外,餘無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內心有些壓抑。他捧着碗躊躇不定,最終用手指沾了一點殘留的牛奶,塞進了嘴巴里。

    接着,又在提燈的光亮下檢查了兵器和屍體,還無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背。

    “md。”

    罵了一句,看向帳篷的眼神都不同了,他確認了一件事情。

    果然,他剛纔感覺到的不安是對的。一切痕跡和描述都錯漏百出,他就不知道爲什麼張夢飲沒有聽出來。

    也是,他沒有自己視野內的文字,自然就不會疑心。

    只是,自己適合當這個拆穿一切的人嗎能達到什麼目的又爲了什麼呢

    他自問着,不死人立在夜空裏,良久沒有言語。

    爲騎士侍從合上了眼,取出「深海」符咒在三人頭上劃了三圈,餘無念道:

    “你睡去吧,不要再醒來。你睡去吧,不要再醒來。”

    “回到祂的懷抱裏,回到來時的歸鄉,就這樣離開。”

    “祝你們有個好夢。”

    他走向那個首領死去的位置,將他的劍撿起,然後順着路一件一件的將襲擊者的武器都收攏在一起。

    款式是一樣是,劍尖鋒利,越是往下越是寬大,末端和劍柄鏈接處有一個明顯凹槽。

    這種劍和一般的長劍不同,短了一些,也更爲有分量。

    “這麼明顯的痕跡嗎...也太不用心了一點。”

    餘無內心的波動很少,這場惡毒的謀殺沒有讓他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這或許就是沒有常識的好處吧,沒什麼倫理觀念。加上他醒來到現在基本都生活在殺戮裏,所以對於謀殺也沒什麼特別的觸動。

    啊,或許就是因爲我習慣了殺戮,所以對殺人才這麼自然吧。

    此時,蘿蔔嘀嗒着踏着步伐跑到了餘無的身邊,用大腦嗲頂着他的背。餘無推開了幾次,蘿蔔還是不肯放棄。

    不死人這才反應過來,蘿蔔是「有話要說」,他跟着蘿蔔離開。在一處車廂的旁邊,見到了那頭高冷潔白的母馬。

    它倒在地上,蠅蟲縈繞着它,肥大的舌頭吐了出來,舌苔慘白。一隻馬蹄不見了蹤跡,身上還插着好幾根箭矢。真正致命的是肚子上的一擊,被什麼東西捅破了,內臟順着豁口流了出來。

    已經死透了。

    餘無撫摸着蘿蔔的腦袋,一次又一次,力道很輕柔。馬兒漸漸也明白了,它站在那裏,陪伴着餘無站了好久。

    牽着它往大帳旁的馬棚走去,餘無說道:“早點去睡覺吧,乖蘿蔔。明天還要趕路呢。”說到這裏他想起了些什麼,又問道:“對了,那匹駑馬呢,有沒有看見”

    蘿蔔聽不懂,低着頭,耷拉着的耳朵動了一下。

    “算了,明天再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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