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餘無之燼 >第二十一章 碎嘴的阿金
    憤怒且狂暴的野豬追着獵人跑了好久,直到它的叫聲沒辦法被同伴聽見的距離時,噗,它掉進了一個粗糙當足夠有效的陷阱。

    削尖的木樁被埋在了兩米多的深坑被,野豬壯碩且沉重的身體,爲它們增添了足夠的力道,去貫穿它的身軀。

    獵人背上長弓,踏在陷阱的邊緣觀看着野豬死亡前最後的掙扎。他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準備,現在正是收穫的時間了。

    他計算着,這裏最後的威脅已經被自己排除乾淨,等明後天貴族老爺來的時候,就能安然地享受狩獵了。鹿,狐狸和兔子之類的。這片林子不夠大也不夠深,不足以養得起老虎和狼羣,有過一兩匹孤狼,不過已經被他解決了。經過自己的一番打掃,明年這裏就更適合狩獵了。

    緊接着他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狩獵的肉食與收割的皮革,足以讓自己和孩子們今年過得好些。換些糧食,一些布,會過上一小段好日子。

    當然,還是要扣除一筆給二管家的費用,畢竟這裏是老爺的林子。

    他利用事先準備好的繩梯將自己放了下去,開始處理起野豬的屍體。如果孩子能運氣好,起碼能獵到一頭小野豬如果謹遵教誨的話。

    想到這裏,他開口自語道:“你總要讓他們自己長大的,呵呵,你總要讓他們自己長大。”

    他本打算分成幾次將肢解過後野豬搬上去,結果沒想到在第一次上去的時候,三個孩子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兩手空空。

    “怎麼,什麼都沒有嗎我還以爲你們起碼會提一隻兔子來交差。”

    爲首的青年說道:“不是的,父親。當我們趕到那裏的時候,野豬們都不見了,只有很多很多的血。父親,我想林子裏來人了。”

    獵人的情緒幾變,說道:“什麼不,不可能。什麼人會找來這裏況且,我不可能沒發現他們潛伏在周邊。孩子們,一無所獲有時候也是一種收穫,但你們必須停止撒謊。”

    青年立即說道:“不我沒有,您不信可以問小石頭和多多。我們趕到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且,我們看到了很清晰的腳印。就一個人,一個人”

    聽着「謊言」越發離譜,獵人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他的人生經驗告訴他,不要太相信人生經驗這回事。

    他追問道:“你說有一個人,在你們趕到之前就抓走了所有的野豬一個人”

    把事情翻譯成這樣,青年也感覺事情離奇了起來,只是事情就是這樣的。他也只能點頭說道:“是的父親,就是這樣的。”

    獵人躊躇了一下,說道:“阿力,你帶着石頭和多多把這頭野豬處理了帶回去。記得拿上武器關好門窗,不要出去,等我的消息。”

    無視青年阿力的挽留,獵人步向了剛纔襲擊野豬的地方。他需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自己很有可能會承受苦果。

    獵人的名字叫阿金,沒什麼姓名的意識,從小他的父親就叫他阿金。他也是個獵人,不過之後收到了徵召,死在了戰場上。

    戰爭,他的記憶裏總是充滿了戰爭,貴族老爺們天天打來打去的,一年半載就打一次,根本沒辦法安生過日子。

    誰叫這片地方就這樣呢,其他地方阿金不知道,可這裏,這裏是個充滿戰亂的地方。北邊的柯郡伯爵老爺是國王的臣子,南邊的橡郡伯爵又是楠境大公的臣子。

    至於兩個伯爵誰大誰小根本不知道,所以,這兩個大人物的臣子就整天在這兒打來打去的,沒個安生。

    最近好些,頻率降低了,可阿金知道不會安穩多久的。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猛獸在舔舐傷口,在積攢力量,只是在等待下一次更兇猛的爆發。

    僅此而已。

    一路思索着,獵人阿金回到了剛纔襲擊野豬的那顆樹下。憑着多年的經驗,他看到了許多痕跡。

    “崽子們被摔死了,狠狠的摔死了。”他矮着身子觀察着,他看見了小野豬們被摔死的痕跡。碎裂的樹葉、被夯實的泥土要知道這些泥土纔剛被野豬拱開了。

    “大傢伙被刺傷了,這裏是它的血...只是爲什麼他沒有殺死它,但把它帶走了。這樣的話,它的叫聲會...不,除非它被打暈了。呵呵,這需要技巧,技巧。”他自言自語着,終於看見了餘無落地時的腳印。

    “很淺,但...力量很足。這有點奇怪。這個腳印,是某種鞋子,好鞋子。所以,會是個貴族老爺嗎不,這不像,更像是那些該死的僱傭兵們。一個很厲害的僱傭兵。”

    根據腳印的朝向,他判斷出了餘無之前躲藏的位置。他拔出了割肉刀,走向了那裏。

    “還真是一個人藏在這裏。”

    痕跡說明了一切。

    “地上還有血...但我是否該追上去呢”此時,他抽了抽鼻子,問道了一股很細微但特別的味道。

    他發誓自己在哪兒問過這個味道,很久以前,但肯定和某件記憶很深刻的事情聯繫在一起,這也是爲什麼他能感覺到一股熟悉。

    思前想後,獵人還是追了出去,說道:“嘿,誰會對一個小林子裏的獵人起殺心呢”

    他身無分文。

    順着蹤跡尋找去,他能感覺到對方也是個...合格的獵人,起碼知道怎麼和森林相處,不會像個盲頭蒼蠅一樣亂竄。

    逐漸的,他能感覺到餘無戒心降低,痕跡變多了。緊接着,他開始聞到了火焰的味道,它的熱度摻雜在空氣裏,還有杉木的焦味。

    所以,阿金髮出了聲響,他故意折斷了樹枝,有嘟囔了幾句。

    他可不想突然出現給對方一個驚喜,因爲這樣做的下場很有可能是一支刺穿脖子的箭矢。

    他繼續前進,視野開闊起來,一整片領地被清理過,篝火就在中心,旁邊還有一匹馬。

    就在他思考人去哪兒的時候,脖子上感覺到了一股冰冷。

    “你被火焰的味道吸引了,是嗎我在裏面加了點料。”

    阿金放開了割肉刀,舉起了雙手。他想明白了,那些暴露的痕跡,火焰的氣味,營地,都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顧好自己的腚。

    “我,我只是個獵人。我叫阿金,只是個獵人。我住在這兒。”

    餘無在他背後說道:“別緊張,這只是個勺子。”

    在駑馬的行囊裏,除了乾糧外還有一些餐具很可惜的是陶碗摔碎了,但勺子沒有,這還是一把銀勺子。

    餘無放下了勺子,走到阿金面前。對他說道:“很抱歉我偷走了你的獵物,只是我對此真的有需要。”

    說着,他走向了篝火。張夢飲正在某個他們這個角度看不見的樹後面補覺。

    阿金緊隨其後,聽餘無說道:“錢我身上還有一些錢,雖然不多,但我可以補償一些給你。”

    “不不不,不需要。這裏的獵物從來不屬於我,我只是個...寄生在這裏的人。”

    阿金的話讓餘無感到奇怪,問道:“寄生”

    “是的,這裏屬於子爵老爺。我...我只是個幫他管理這片林子的獵人。幫他清理掉野獸,不讓它們打擾老爺狩獵的性子。上交些皮子和獸肉當租子。”

    和人說話的機會可不多,因此阿金養成了自言自語和碎嘴的習慣。

    而他說的話,讓餘無感覺更奇怪了。林子還有主人的嗎還有,爲什麼住在野外還要交租

    他在篝火旁邊坐下,問道:“那麼,作爲一個獵人。你知道一頭獅鷲值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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