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廁所跟你說什麼了，嗯”
耐心地梳理着她有些凌亂的頭髮，低低的嗓音像是催眠，又像是誘哄。
似乎是對他的溫柔很受用，寧小滿嗚咽了一聲，順勢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哼，“她說她染指過你了”
語氣無不委屈嬌憨。
霍時深覺得一顆心都軟成了水，語氣卻嚴厲認真了一些，“胡說。”
分明是哄小孩的語氣，卻哄到了寧小滿心裏。
她嚶嚀一聲，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那個女人肯定是在胡說我就跟她放了狠話你知道我放了什麼狠話嗎”
“什麼狠話”霍時深順着她的話問，手移到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輕拍着。
寧小滿被拍得很舒服，說話間的氣勢也柔和了不少，“我跟她說，不許搶我的男人，我比她漂亮，她搶不過我的”
霍時深忍住嘴角的笑意，輕聲說：“你說得對。”
“你也認爲我說得對是嗎”
寧小滿突然擡起頭，一臉希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你下次遇到李依霜，也這麼跟她說好不好”
霍時深：“好。”
他猶豫了一會，看着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眼，還是點了點頭。
懷裏的小女人想跟李依霜說什麼狠話他都縱容，必要的時候他也會出手替她出氣。
只是剛纔那麼幼稚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寧小滿立刻開心地笑開了，也沒有計較他那片刻的遲疑，抱緊了他的腰身，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我知道你跟她沒什麼，我相信你，跟她見面也是沒辦法的事，商場如戰場，擡頭不見低頭見。”
聽到這番體貼入微，又邏輯清晰的話，要不是懷裏小女人紅得滴血的臉蛋，和明顯比平時高的體溫，他都要懷疑這丫頭是不是裝醉了。
他擡手在寧小滿的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你撒謊，既然相信我，爲什麼還生氣”
寧小滿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笑了笑，“這這不算不信任，喫醋的事怎麼能算不信任呢”
說完，她便把臉埋進了男人的胸膛，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這個話題。
霍時深顯然沒有讓她逃避的打算，扶着她的肩膀將她推了起來，“還有一件事，我記得出門前要你乖乖待在家的，怎麼會出現在清泉府，還是和另外的男人，嗯”
寧小滿雖然喝醉了，但還是分辯出了男人語氣裏面的危險意味，連忙縮了縮脖子，討好地笑笑，“這是祕密。”
“你和別的男人有祕密，還孤男寡女來這種”
霍時深提高了音量，咬字低沉，帶了一絲狠勁。
雖然知道小女人現在喝醉了，逼問這些話也逼問不出什麼，但是看她手忙腳亂想要解釋的感覺，還挺好的。
果然，寧小滿有些急促地伸出手想要抱住他，霍時深微微往後一仰，躲開了。
小女人頓時滿臉的委屈，咬着小手指，秀眉全都擰在一起，“不不是的”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還時不時地打着酒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是是”
“是”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眸子一顫，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直接往霍時深胸口上撞去。
胸口一陣悶疼，男人擡手將她扶正，卻發現她已經眯着眼睛，沒有了任何反應，醉暈過去了。
輪到她解釋了，倒是就這麼醉過去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輕柔地將她打橫放在後座上，蹲在她身邊，撥開她臉上的髮絲。
白皙的臉頰隨着他的動作完全展現在他面前，不帶一絲遮蔽，沒有任何表情。
小女人比任何時候都要乖巧，微微張着嘴，透着一點溫熱的呼吸。
不說話，很安靜。
霍時深看得很認真。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寧小滿，在霍家莊園的時候，她第一次拒絕他的求婚，也是他第一次失控的時候，他在她的房間看了她一夜。
她如今很美，從前卻邋遢得很。
在垃圾堆裏被蒼蠅圍繞的時候，一陣陣腐臭酸辣的味道縈繞，漫天雪花都帶不起她身上的一點美感。
怎麼就把她帶回家了呢。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清楚。
俯下身子，額頭抵在寧小滿的額頭上，在她的嘴脣上親了親，手指在她的下巴摩挲。
見她老實地睡下了，不會再滾下來之後，他纔打開車門，走到前面去開車。
好在一路上寧小滿都很乖巧，睡了一路，都沒再做什麼小動作。
霍時深將她抱進雪苑，吩咐李嫂煮了一碗醒酒湯，就帶寧小滿進臥室洗漱了。
小女人當真睡死了過去，霍時深把她放進浴缸，她就這麼渾身脫力般滑了下去。
男人冷着臉把她撈了起來，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寧小滿，醒醒。”
“唔”
寧小滿皺着眉頭，嚶嚀了一聲，伸手在他手背上一拍，“別吵我睡覺”
霍時深臉色一沉，吐了口氣，還是耐着性子在她耳邊哄，“乖，洗完澡再睡。”
他逗弄着寧小滿，刻意不讓她睡，想讓她清醒一點，自己泡澡。
他一路上就被她點燃了不少火氣，要是還幫她洗澡的話，怕是要廢了。
寧小滿哼哼唧唧着不願醒，霍時深便惡意地捏着她的鼻子，等到她因爲窒息而恢復短暫的清明的時候，才放開她。
“霍時深”
寧小滿睜開雙眼，水汽朦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臉頰上兩朵腮紅讓她那張清純無害的臉，突然增加了一絲妖媚的感覺。
她平日裏都素面朝天，一副單純嬌憨的小女孩模樣，他卻忘了，寧小滿其實是有媚骨的。
清純和妖豔，衝突矛盾的兩個詞語，卻在她身上奇妙地和諧共存。
她逐漸回覆了清明，還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寧小滿，你得自己洗澡。”
霍時深強行讓自己冷靜，剛起身要走，就聽到身後寧小滿一句撒嬌般的嘟囔，“我醉了，我不會”
一團火倏然燒起，他猛地頓住腳步，聲音沙啞得一塌糊塗，“不會沒關係，老公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