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老道率先開口說道:“公子,我見你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老道我有些門路能夠讓你拜入聖人門下,做個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葉龍飛白了他一眼,道:“人生百載,若是都拿來修道,若是福緣深厚,出門有機遇還好,能夠延年益壽,不說長生不老,倒也能活上幾百年,但像我這般,福緣淺薄,難遇貴人,即便拜入聖人門下,長久不見長進,最後還不是被趕出門,虛度數載光陰,倒還不如現在瀟灑,不去不去。”
又一個老道說道:“公子這般可是多慮了,既是聖人門下,自是能享受到不一般的待遇,雖說機緣很重要,但若是苦修百年,定能在天庭某個差事,倒是也可以長生不老,永享人間香火。”
葉龍飛頓感無語,道:“聖人門下待遇確實特殊,想當年這上清門下,門徒甚多,可謂多如牛毛,最後怎樣,還不是死的死,走的走,若是這天上出了事,最先出來頂災的,定是聖人門下弟子,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聖人弟子享受人間香火,便要爲人間做事,到頭來不還是人間界爲重,還不如留在人間瀟灑。”
這第三位老道說話了:“敢問公子因何不修道,可否和我等說明一番?”
葉龍飛又抱緊了一下懷中的小兕子,隨手在桌上拿過一個點心遞給小兕子,然後說道:“你們說,我可拜入聖人門下,以後定能飛昇仙界,享人間香火,長生不老,可再怎麼說,我也不是清修寡慾之人,比不了斬斷七情六慾的真神,若是讓我修道,我定會帶着自己周圍的人一起,不求全部長生不老,但也好過如今百載壽元,至於最後餘我一人修仙問道,惶惶不可終日。”
此時葉龍飛懷裏的小兕子已經拿着點心趴在那裏睡着了,小嘴不是嚼動,看樣子夢裏定是夢到好喫的了。
三位道士不再言語,相互看了一眼後,最初的那個道士問了葉龍飛一個問題:“既是這般,我等也不再詢問公子修道之事,不過老道還有問題勞煩公子回答,不知公子如何看待佛教?”
聽到這個問題,葉龍飛皺了皺眉頭,現在的大唐正處於特殊時期,此時詢問這件事,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不說報官,單單被威脅也極有可能會是大麻煩。
於是葉龍飛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道長,在下一介平民,怎敢妄論此間之事,還請不要爲難在下,若是無事,還請三位道長快些離開。”
儘管忽視了之前的端茶送客,但現在房主人明言送客,他們也不好繼續待下去,將手中書籍放下,齊齊離去。
葉龍飛掃了一眼桌上的書籍,嘴角微翹。
桌子上,三個老道剛剛放下的,正是《誅仙》,《佛本是道》和《一念永恆》。
……
出門後的三位老道開始細細交談。
太上道:“這位公子嘴上說着眷戀紅塵,只是未曾在他身上看到一絲紅塵氣,觀其身世,此間也無血親,怪哉!”
通天道:“好似看透世間世人所尋,又心裏掛念遲遲不肯斬斷,言其智,不似大智若愚,反像頑固朽木,言其愚,不似憨傻之人,反像圓潤頑石,怪人!”
最後還是太上說道:“罷了罷了,如今西行降至,見此人這般態度,想來不會插手西遊之事,且現如今天機混淆,即便是我等聖人,也難以看出各中緣由,師尊恐也遇到了麻煩,如今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爲好。”
原始與通天齊齊點頭。
隨後,各自回山。
他們已經不知多少歲月未曾見過自己的修道之地。
……
然而,隨着紫霄宮被毀,禁制被除,三界內各方勢力也陸續注意到了葉龍飛,他們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引得道祖和三清如此注意。
只是當他們看到葉龍飛祭拜的兩尊聖人後,一些宵小便打消了上門“拜訪”的念頭。
只見牌位上寫着“人族聖母女媧娘娘”和“大地之母后土娘娘”,臺上放着一些瓜果,牲畜,看上去不是什麼名貴之物,但所行之禮甚爲虔誠。
就在葉龍飛帶着小兕子和那個紅衣少女祭拜完後,一羣僧人路過此地,對着葉龍飛道了聲佛語,便匆匆忙忙經過,只是僧人過多,將祭臺打翻在地,一時間祭品全都滾落在地。
葉龍飛趕忙叫住那僧人:“兀那僧人,你打翻了我的祭臺,怎得連聲話都不說,沒瞧見我所祭是誰嗎?”
那羣僧人齊齊停住,撞翻祭臺的僧人回頭瞧了眼葉龍飛,隨後和一衆僧人嘲笑一番,便走向前朝祭臺又踹了一腳,甚是囂張地說道:“你擋住佛爺去路,未曾找你說法,你竟敢找佛爺麻煩,佛爺管你祭拜的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這般和佛爺說話,想要說法啊,小心佛爺送你去見佛祖。”
一羣僧人頓時鬨堂大笑,爲首的僧人也只是打了聲佛語,未曾多言一句。
小兕子想要上前替葉龍飛出頭,但被紅衣少女拉住。只見葉龍飛低着頭,苦笑着說:“我曾想,來到這方世界,神也好,佛也罷,我不去招惹,只想平平淡淡度過,不爭名,不奪利,不愁喫,不愁穿,做一個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懶漢,一無所有,無牽無掛,留下僅存的一絲絲信仰。”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這些渣滓,連我僅存的信仰也要踐踏!?”
那僧人聽聞此言哈哈大笑道:“爲什麼,就因爲你弱唄,哈哈哈,一個介介無名之輩,就算佛爺我現在殺了你,你又如何,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屆時,佛爺還可以原地成佛,豈不美哉,要不你便成全了佛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