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唐門竟然把這種違禁品擺在大門邊上,簡直太猖狂了,根本沒把地方官府放在眼裏。
想想也是,這裏地處川東山區,山高皇帝遠,唐門名爲築壘防禦強盜,其實就是關起門來做土皇帝。在信息不夠發達的時代,中央政府難以有效控制,出兵鎮壓代價又太大,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穿過第二道城門,看到堡內的情況,一排排的房屋整齊有序,每排房屋兩端還設有路障,這就是典型的軍事要塞佈局了。
這座軍事要塞並沒有中軸線,想要到達堡壘最後方的唐家祖宅,需要走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繞過一塊疑似第三重城牆圍繞的區域,來到堡壘最後方的全石砌建築物前,這就是唐門祖宅,家族議事之地與家主居住之所。
不得不承認,整個唐家堡是一座結構嚴謹的軍事基地,相信在很多看不見的角落,不知道擺放着何等威力的神兵利器。唐門以暗器著稱,那麼至少弓弩之類的遠程射擊類器具就不會少。若要攻陷這樣的堡壘,哪怕對於王朝禁軍來說也不容易。
一路上,我發現唐家堡內部秩序井然,街上沒有行人,一排排屋舍間卻站滿了男女老幼,估計家主有令不可隨意外出,爲的就是迎接我這個所謂的公子。
唐門家主,親自迎接唐門流落在外的子弟,態度如此恭敬。要知道,他們還沒有最終確定我的身份,就做到了這個地步,可見逍遙派對於他們來說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天色將晚,祖宅各處燃起燈火,方正寬敞的大廳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在唐門家主唐恆的再三禮讓下,竟然讓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小輩做了首席,武崢幾人坐於客位,雖然田婉平日裏都會與我爭搶,可此時看氣氛她也老老實實牽着帕蒂坐在武崢身旁,唐凡在下手陪着他們。
主位這邊爲首者自然是唐恆,往下還有三位老人一名中年人,最下手的是迎接我們的唐琳。我視線在這幾人身上逐一掃過,他們的四維數據都一一呈現,果然,唐門子弟的四維屬性都不算很突出,光看這個沒人可以躋身一流高手之列,但唐家的長處不在於此。也正因爲這樣的原因,我纔敢來此走這一趟。
我重新看向唐恆,等着他爲我一一介紹,誰知老家主直接開門見山。
“公子可否證明身份”
我很欣賞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比起那些虛的舒服多了。
我從懷中取出布包,打開來拿出裏面的小冊子遞給唐恆,老家主接過去翻看幾頁,轉身交給那個名爲唐勃的中年人,後者接過冊頁認真端詳,仔仔細細地從頭看到尾,又挑揀幾處認真查看。
在此期間,有侍女端上茶水點心,廳中人無一在意,唯獨田婉悄悄拿起千層糕慢慢吃了起來,還不忘塞給帕蒂一塊。
這舉動萌到我了
過得良久,唐身將書冊還給我,向唐恆點頭。
“確是唐白的筆跡,也有我唐門的暗記。只是不知最後一頁爲何殘缺”
我心中點頭,眼力不錯。
唐恆用疑問的目光看向我,我如實相告。
“最後一頁是逍遙派內功”
我話還沒說完,唐恆就擡手示意我不用再解釋,他懂的。
“敢問公子,可還有證據”
被老人家這麼一說,我好像還真拿不出什麼證明,想了想,不確定地開口道。
“去年我在安平鎮誤殺了個十歲的小孩,當地人應該都知道。”
沒辦法,李鐵叔叔死了,李海被人抓走了,現在能證明我身份的,只有安平鎮的人,可他們又不知其中內情,只能證明我在那裏長大而已。
“書中的唐門絕技,公子可曾修煉。”
我點頭,隨手丟出一枚鋼針,斜斜插入面前的青石地面,在地上留下一個針孔。在座的唐門諸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個老者倒吸涼氣,唐琳看我的目光也有所不同。
唐恆撫須點頭,目光如水全無波瀾。
“還請公子念在與我唐門有此淵源的情分上,日後多加善待。”
老人這麼說着,站起來向我行禮,唐門其餘人也是如此。我趕忙讓過一邊,向比我年長許多的諸位還禮。
我一直很疑惑,爲何唐門中人並不將我視作唐家子弟,而是從上到下都這般客氣我父親是唐白,縱然有位出身逍遙派的母親,可到了唐家門內,何必如此
也許看出我的疑問,唐恆露出苦笑,有些酸澀地緩緩開口。
“唐白,我家的好兒子。”
所有唐門的人,包括唐琳都雙眼暗淡地低下頭。
“當年逍遙派內亂,易瓊華掌門的第二個弟子李童源叛出師門,重傷了師父和大師兄段珏,帶着門內少數弟子來到蜀中,追殺段珏的貼身侍女曲盈香,據說是因爲曲盈香身上帶着逍遙派的一門武功祕籍。”
我凝神靜聽,這不僅關乎我這一世的身世,其中也有我迫切想要得知的信息。
“當時唐白與曲盈香相遇,出於狹義之情援手相助,卻招來了李童源對我唐門的報復。李童源在我們幾人身上種下了生死符,逼迫我們交出曲盈香,然而彼時唐白已經帶着曲盈香離開蜀中,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生死符,可能是天下第一劇毒暗器,在遊戲裏的說明是用掌力將逆行真氣製出的薄冰打入人體經脈,中招者會在該條經脈上出現不同病竈,痛苦不堪,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因爲打入穴道和手法的不同,每個生死符的表現各有差異,拔毒過程一旦出錯,傷者將立即經脈逆行而死。
這也是逍遙派足以控制那些幫派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旦身中生死符,生死便握在他人手中。
唐恆幽幽嘆息,繼續說道。
“後來,段珏來到唐門,趕走了李童源,便以拔除生死符爲條件,讓我們交出曲盈香。可我們也不知道唐白將曲盈香帶往何處。段珏便用丹藥鎮壓生死符的毒性,我們何時找到曲盈香,他便何時爲我們徹底拔毒。”
說到此處,幾個老人對望苦笑。
“原本我們都以爲段珏也是爲了曲盈香身上的武功祕籍,後來才輾轉得知,原來曲盈香離開逍遙派的時候,已經身懷六甲。”
我次奧無論如何我也忍不住罵髒話。如果我是真正的唐嬰,聽到這狗血的劇情不知道震驚成什麼樣子。可我只是唐嬰的替代者,所以聽到這段故事的時候只是忍不住罵髒話而已。
唐白,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一萬多倍。這是個怎樣偉大的男人,他用自己的擔當與愛,做出了何等偉大的事業。
“我們經過多年打探,最終找到了安平鎮。可是當我們的人到達那裏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於是我們又重新開始尋找一個叫唐嬰的唐門子弟,今日終於如願。”
唐恆表情有所鬆懈,卻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這也難怪,有些事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纔會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感同身受,不過是安慰人的話語而已。
我也深深嘆息,原來唐白不是我的生父,不用猜,也知道,唐嬰的親爹就是那個段珏。
段珏斷絕就該和這樣的人斷絕關係
唐嬰段嬰咦,怎麼聽起來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