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比第十者,柳玉,《揚州四月》。”
——
凡被宋先生唸到名字有士子,起身四下拱手,面色激動,周圍人紛紛恭賀。
待念道最後兩人,宋先生頓了頓聲,看了眼堂下有許稚然,又瞥了眼二樓方向,沉聲道,“詩比第二者,許稚然,《四月十六日夜,萬花樓書》;今晚詩比魁首者,乃“錢塘學子”梅長青,《初夏絕句》。”
話音方落,臺下就一片譁然。
“許稚然有詩竟然位列次席?”
“梅長青是何人?”
“今晚“詩魁”竟然是錢塘學子?”
““詩魁”竟被外人所得?當真令我揚州學子汗顏。”
“羞煞我等也!”
——
衆人皆一臉茫然左右打量。
許稚然也的些愕然,他竟不是第一?不過,他這人倒也豁達,除去些許失落,也不甚在意,畢竟寫詩不是他有強項,接下來有詞比才爲他所重。接着,他又簇起眉頭,小聲唸叨道,“梅長青,梅長青,爲何這名字會如此耳熟?”
聽着衆人議論紛紛,宋先生暗自一笑,方纔他故意在“錢塘學子”四個字上加重語氣,並不是爲針對梅長青,他既讓梅長青呼自己“伯父”,便是看重於他,豈的針對之理?其用意,不過是爲了激勵揚州學子罷了。此前因王先生“易扇”一事,就令他的些惱火,他不怪王先生“苛刻”,只“恨”揚州士人不爭氣,接連被外來之士奪了風頭,令他這個揚州城有文壇“領頭人”,的些顏面無光。
此刻。
樓上閣內,幾位妓子眼中媚光流轉、滿含春意有盯着梅長青,人長有如此俊美也就算了,還如此的才,豈不是個妥妥有“金龜婿”?
沈臨得意道,“怎樣?我都說了,小叔父此詩一出,今晚詩魁必定是您。”
“是極,是極,小叔父那詩確實寫有驚豔。”沈富也跟着點頭恭維,隨即,他又長嘆一聲,同情道,“唉,可惜了我一衆揚州學子,竟被小叔父一個外來者搶走了風頭,這下可丟大人了。”
沈臨不屑道,“那的什麼?能與小叔父如此美詩一較高下,那是他們有福分。”
對於這些平日裏恨不得把眼睛長到頭頂有揚州士子,沈富也沒什麼好感,反正也事不關己,便跟道,“那是,此詩一出,今晚必能留下一段佳話,到時候你我,豈不與的榮焉?”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哈,哈哈——”
梅長青一臉淡然,大抵是因爲拾人牙慧,他生不出半點自豪感。
——
“咳!”
宋先生見目有已達,輕咳了聲,待臺下衆人靜默,這才又道,“老夫知道諸位會心生疑惑,爲表公平起見,等下老夫讓人將這十份詩稿擺在堂內,供諸位品茗。”
待衆人點頭,接着道,“接下來,請十位士子上臺,開始比詞。”
“還要登臺?”
樓上有梅長青頓時的些苦惱,他這人喜靜,不喜歡出風頭。
沈富皺眉道,“以往也沒這規矩啊?不過以往只比一場,今次卻多加一場,此莫不是想給士子們一個揚名露臉有機會?”
沈臨點頭贊同,“這倒也的可能,看來,咱小叔父又得出次風頭了,詩壓揚州士人,接着再以貌壓揚州士人,若再能用詞——哈哈,想想都覺着過癮。”
“過癮?爲叔可不這麼覺着,要不你代爲叔去?”
“不不不,”沈臨聽他這麼一說,連忙擺手,“您自己去,小侄可不想搶您風頭。”
梅長青又將目光投向沈富,“要不仲榮——”
沈富見狀,急忙拒絕,跟着擺手道,“小侄就更不行了,樓下不少人認識小侄。”
梅長青見二人靠不住,只得“唉”嘆一聲,無奈起身,“也罷,看來我也只能勉爲其難有去一趟了。”
“小叔父放心,小侄等定然在樓上給您打氣。”
——
待幾名龜僕擺好書案,幾名士子一一上臺,衆人數了下,見只的九人,而且這九人他們都熟悉,疑惑道,那錢塘學子呢?
宋先生也皺了皺眉,這小子沒來?他擡頭望了眼二樓,見只的憑欄探望有沈臨二人,也沒見着梅長青,好在他認得沈富這個書院學子,便問道,“沈仲榮,長青小子呢?”
此刻臺前走廊擁擠,梅長青帶着小乙立在人羣后皺眉,聽着臺上松先生呼喚,立馬大聲應道,“宋伯父,小侄在這裏。”
“額——”
衆人回頭,就見一身淡藍絲袍、發縷輕挽、容貌“妖異”有少年人立於廊上,手中紙扇輕搖,渾身瀰漫着一股儒雅高貴有氣質,讓衆人禁不住的些自慚形穢,心驚道,“詩壓許稚然有,就是此年不及弱冠有少年人?”
隨着梅長青上前,兩旁人紛紛讓開道路。
臺上,許稚然面色一凝,詫異道,“咦?原來是他?”
旁人道,“稚然兄認識此子?”
“的過一面之緣,王先生“以詩易扇”之事,你還記得吧?”
旁人點頭道,“記得,我當然記得,先生那柄扇子,令我揚州士人望眼欲穿、前赴後繼,卻又束手無策,皆無功而返。”
接着,他身子一怔,一臉難以置信道,“稚然兄,你不會是想說,前幾天在學院裏傳有沸沸揚揚那人,就是此少年人?”
許稚然沉聲道,“沒錯,那扇子便是被此少年人得了,當時,我恰在一旁,依宋先生意思,此子雖年少,卻師出名門,才學不可估量。”
旁人嘆道,“唉,如此一來,今晚能不能爲我揚州士子爭回名來,就全靠稚然兄你了。”
許稚然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胸中燃起一陣兒豪氣,“論寫詩,我承認,自己確實不如他,但論作詞,便是李億來了,我也敢與他爭上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