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隱相 >第352章 非要做官嗎
    李白暫時留在了書院。說暫時是因爲他把希望都放在了李瑁身上,覺得只要李瑁出面幫他疏通了關節,他就會仰天大笑而去,從此踏上人生巔峯。

    原先他所求的那些人,哪一個也不如壽王這般顯貴。既然是認識了壽王,李白覺得這次自己的大名,還有才華說不定可以直達聖人那裏。

    李泌?還找什麼李泌,他只是和那位不在長安的公主關係不錯,哪比得上眼前這壽王說話好使。

    於是,書院裏經常就會出現這樣一種畫面,李白跟在李瑁後面,而李瑁則跟在李泌身後。

    有一些學子看到這三人整日裏都是這個樣子,就問武明娘,“這就是書中所說的三人行,必有吾師嗎?”

    說實話,武明娘看到他三人整日這個樣子也挺無語的,就對那學子說道:“這三人在一起不算,誰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李泌心裏所想的是,這李白做官肯定不如他作詩的水平高,把他留在書院,好喫好喝供着。他想什麼時候寫詩就什麼時候寫詩,其餘諸事不用他操心。

    然後,自己讓人把他寫的詩印成詩集,憑李白的才華,他寫的那些詩定然可以名震京師,怕是要出現長安紙貴的事情。

    若是讓李白進宮見到玄宗,他的才華最多也就是給那對翁媳的不倫之戀寫寫讚美詩,給那件齷鹺的事情披上一件華麗的衣衫而已。

    李泌是這麼想的,就趁着李白不在跟前的時候,對李瑁說,“只可口頭上答應他,不可真的去爲他託人。”

    其實,李瑁根本就沒有爲李白出面的意思。他每日和李白在一起,實在是因爲李白這人說話比較風趣,對他又是畢恭畢敬的,讓李瑁比較受用而已。

    李泌這麼一說,他正好有了不幫李白的藉口。李白但凡有求,他只是嘴上敷衍着,並不真的去辦事。

    可憐這位李白,還以爲認識了壽王,今後就會前程似錦,富貴無邊呢!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李白的詩倒是寫了不少,特別是喝了書院酒以後,真的是斗酒百篇,篇篇精品。

    李泌則將這些詩作收集起來,說是彙編成冊,等李白見到皇帝的時候,也好呈現給皇帝。還說,這些詩作印成書籍,也可以給李白揚名。

    李白一看他這麼有心,寫起詩來更是積極了。一時間,書院和東市那個書肆聯合起來,就成了一條詩集的流水線。

    而長安城中,也到處流傳着李白寫的這些詩,風頭之盛,竟然超過了當初李泌給張九齡出詩集的時候。

    短短一個多月的工夫,長安城中但凡認識幾個字的人,幾乎是都已經知道了李白的大名。

    有人知道這李白是住在書院的,就有人找了來,想要見識見識他。對於這些人,李泌都是好生招待,給足了李白麪子。

    看着李白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喝酒作詩,高聲談論,李泌總是笑笑就離開了。

    李瑁不解,就問他這麼慣着李白是何意。李泌告訴他,大唐沒有李白,沒有李白的詩,就會遜色很多。

    只要他不想着去做官,他想怎樣就怎樣,只要書院能做到的,都會依着他。

    結果,在李泌的大力支持下,李白縱情於長安,不但結交了許多朋友,名氣也是越來越大。

    盛名之下,李白就有些飄了,再見到李瑁的時候,也不是以前那樣畢恭畢敬的了。

    而且,他看到李泌和李瑁之間很隨便,互相之間經常開開玩笑不說,有時候還互損兩句。

    時日一長,李白和李瑁混熟後,兩人之間也沒了那些規矩。

    李瑁和李泌的交情好,是因爲兩人有些話能說到一起,又有同窗之誼。後來,楊玉環一次次的刺激他,讓他沒了脾氣不說,還對李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依賴感。

    就這樣,李瑁來到書院以後,就沒把自己當做親王,最多也就是在學子們面前擺擺先生的架子。

    以前李白敬着他,他不當回事。現在李白見到他是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他也不放在心上。

    這樣一來,就給了李白一個錯覺,以爲這李瑁很好說話,而他自己的才華也可以讓他藐視那些規矩。

    不但是對李瑁,李白的酒友詩友裏,也有一些官員,李白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勾肩搭背、笑罵由人,全沒那些繁瑣的規矩。

    這一切,李泌都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詩人嘛,一位無人可比的詩人,一位落入人間的天人,就該是藐視這些規矩。

    李泌想起李白第一次見到李瑁的時候,那副跪舔的樣子就來氣。好在他現在已經不是那樣了,也不在把那些權貴們當做可以主宰他命運的人了。

    不過,李泌發現他還是想着做官。這已經是李白的執念,是自打懂事開始就立下的志向,要想改變,怕是要讓他脫層皮纔行。

    李泌與他交談過幾次後,便開玩笑說道:“太白先生,若是、我是說若是哈,現在擺在你面前一個七品縣令的官位,只要你不作詩了,就可做這縣令,你幹不幹?”

    李白一臉不屑的看着他,說道:“爲何不能作詩了?難道這七品縣令就讓我顧不上作詩了嗎?”

    李泌笑笑,又說道:“七品縣令看來是小了些。若是上州的長史呢?那可是六品上的官啊!”

    李白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道:“六品?我還是作詩更痛快些。”

    李泌一聽,乾脆說道:“三品呢?給你一個三品官做,但是不準再作詩了,你答應不答應?”

    李白一樂,道:“有這三品官做,就是不能作詩了又何妨?”

    李泌被他氣樂了,就無奈的說道:“你自己說說看,既能讓你作詩,又能讓你滿意的官是幾品?”

    這李白想也沒想,脫口就說道:“五品、五品足矣。”

    李泌這個熊和魚掌的選擇題,李白給出的答案是五品。

    看來,李白認爲有一個五品官做,平時再作作詩,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至於爲什麼是五品?李泌覺得是因爲大唐的五品官即爲“通貴”,也就是屬於權貴的行列。

    不過,李泌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發現李白這人並不適合做官。

    這人才氣過人,但又持才放曠,還喜歡酗酒,整日裏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不敢讓人託付於大事。

    於是,李泌又一次問道:“太白先生非要做官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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